见典静吃瘪,王语嫣得意万分,不过瞧见言靖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羞得无地自容起来了。皇甫殇见她身材丰约合度,肌肤雪白粉嫩,不由怔怔出神。蓦地想起与琉璃在山谷嬉耍的情景,记起她的浅笑、娇羞……对于赶到一字慧剑门又急切了几分。重振山门这种大事,自然是广邀宾客,作为唐门之主,琉璃自然也在其中。
王语嫣初时戏弄典静还觉好玩,此时被情郎拥着,蓦感心头一荡,霎时间浑身滚烫,把脸埋在他脖子里。日暮尽头,浣纱少女们归来时在竹林间的笑语嫣然,合着细细的清泉风声,缓缓划过她的心头,不禁想起了一首诗词中的句子:“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待吟到最末一句“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时,但觉芳心微动,脸颊撩热,信手拈动衣角,挣脱了皇甫殇的怀抱。
良久,夜色渐深,众人来到一处山间亭台,悠然野炊,忽然,皇甫殇眉头微皱,抬头向远方望去。一声凄惨的鹰叫划破夜空,直坠而下,方向正是先前遇到万鹰的那处石林。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急如骤鼓的蹄声,滚滚烟尘中,十数匹快马狂驰而来,当先的一个青衣大汉身形彪悍,背负长棍,正是与皇甫殇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侗。想到方才的那只被射杀的苍鹰,众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万鹰招惹了这帮官兵。黄裳就在此地任职,难道是摩尼教派万鹰来试探对方的,皇甫殇想着,马蹄声急中,官兵已经疾驰而来。周侗的口中发出一声呼哨,十余骑转眼间雁翼排开,将整个亭台围了起来!周侗松开脚下马索,借着火光向亭子内看去,脸色突然一变:“皇甫殇!原来是你……”
皇甫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最后一块兔肉吃完,才道:“方才追杀那苍鹰的可是黄裳?”说完,又从火堆上去下了一只烤的金黄的兔腿,吃了起来。这帮官差一路狂奔,早就饿的头昏脑涨,此时肉香飘来,都是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若非有周侗横在当前,只怕早就上去强取豪夺了这美餐。
周侗脸色难看,瞪了手下人一眼,心道若是教你们知道这小煞星的手段,你们就该庆幸今天有老子跟着了,见皇甫殇问及黄裳,怒道:“哼,明知故问,有倒是祸不及家人,没想到你原来如此卑鄙!”
“放肆!”言清风听到黄裳二字便知是敌非友,当年黄裳带人围杀皇甫殇的事情可是天下皆知,一字慧剑门迟迟没有在福建重建山门,也是考虑到了对方在当地的势力,毕竟,民不与官斗,若非这次传出黄裳调任的消息,卓不凡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在敌人的底盘上立山头。
周侗虽然忌惮皇甫殇的武功,但黄裳就在附近,眼见这糟老头子也来呵斥自己,不由大怒,双拳暴响处,使出一招崩山碎玉击向言清风,一派进手招数,凌厉无比。
言清风“哼”了一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找死狂徒,我们门主高风亮节,乃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岂容你口舌轻狂,妄加侮辱?”“妄加侮辱”四字甫出,右手两指业已点到周侗胸前要害七坎穴上,手法之快,与认穴之准,委实令人惊佩。
皇甫殇被言清风夸得有些脸红,但也恼怒这周侗张口就给自己扣屎盆子的做法,虽然隐约猜的到是万鹰派苍鹰击杀了黄裳的家人,但也没急着解释,有心要让这不识好歹的周侗吃点教训。
言清风的两指还在三尺以外,便有一缕奇劲直透周侗心窝,惊得他连展“脱袍让位”、“倒踩三星”两种奇绝身法,才险煞人的躲过了这一指之危,激灵的打个冷战,心中极快地想道:“没想到这老鬼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我莫要着了道儿……”一边想一边扬掌一推,“呼”地发出一股掌力。言清风见对方身法精妙,不由咧嘴一笑,起来比试的兴趣。同样发出一招掌法,身子却是凭空而起,落在了周侗的身后。
周侗发现自己的这一掌再次落空,立刻翻腕取下长棍。自太祖一条盘龙棍打遍天下后,大宋武者,尤其是官府中人,使棍棒的人就多了起来。只见他唿地将棍子往地上一拍,整个人已经跳将起来,半空中猛一运气换力,身形斜斜地向言清风飞去。这一收一放,齐眉棍已经疾逾闪电般追击而下。
岂知言清风在这刹那之间,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利剑,卷起一道冷虹,已攻了两剑之多,把个周侗直打得浑身冷汗都沁出来了。双脚一探地面,蓦然转身,连退数步,凝立如山。便在这时,言清风手中的一溜剑光,瞬息攻至。周侗纵然了得,但在这种情势之下,也立刻落在下风,差点儿给对方攻上身来!暗换一口真气,倏忽腾身蹑空而起,在这身形上升之际,心中已掠过一个念头:“这老鬼高深莫测,我不是对手……”
皇甫殇看的分明,这周侗的拳脚功夫其实并不弱于言清风,只是修为就差了太多,若是放在两军对垒中,这人倒是不失为一员虎将,但江湖中人高来高去,凭借的还是内功修为,所谓一力降十会,你便是手段再多,对方有护体罡气防身,根本就发挥不了半点实力。这一点放在普通的江湖武者身上尚且没什么太明显的反差,但真对上言清风这种一流内家高手,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想着,剑光一闪,言清风带着嗡嗡的嘶风之声,又向周侗攻到。好个周侗,虽然落了下风,但却毫不退让,双足有如钉牢在地上似的,上身稍稍前倾,一条齐眉棍带起悠悠风声,疾攻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