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卿更是惶恐,跪倒在地道:“启禀圣上,萧布衣用疑兵之计,是我劝魏王退兵。暂时回六合城坚守,没想到却中了萧布衣的诡计,山谷遇险。楚王说的不错,此战罪责全在末将。还请圣上重罚。”
“来人……”王世伟一声令下,已有兵士上前。
王世充不悦,摆手道:“退下!”
兵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王世伟怒道:“圣上,有过不罚。难免军心不满。”
王世充皱眉道:“杨将军撤守六合城,本和朕意相合,就算有过,也是朕的过错。”
杨公卿差点流出眼泪,哽咽道:“末将无能,有负圣上重托。”
王世伟甩袖离去,王世充却起身扶起了杨公卿,叹道:“公卿待朕,赤诚一片,朕又怎能忍心。为一小错,重责于你?”
见杨公卿感激不尽,王世充眼中露出满意,转瞬消逝,痛恨道:“朕还是小瞧了萧布衣!”他说了这句话后,感觉好像在东都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不由有些惘然。
他好像一直都是小瞧了萧布衣。
从第一次见到萧布衣,刻意拉拢,却多少带着不屑。到后来扬州相逢,被他眼皮底下偷走了宝藏,然后就是东都惨败。
可他又知道,每一次他都竭尽心力。他真的不想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是小瞧了萧布衣,而是真的不如萧布衣!
虽然很多事情,事后看起来,不足一道。但就在对决之中,却是拼死也想不出关键所在。他每次遇到萧布衣,都是束手束脚。这已经不能用小瞧来形容。
高手对决,棋差一招就能致命。
想到这里,王世充握紧了拳头,眼中露出了恨意。杨公卿忙道:“圣上,萧布衣这人极为狡猾,再加上个老谋深算的李靖,这二人联手,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过去的事情,多谈无益。”王世充回过神来,有些懊丧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知道萧布衣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杨公卿满是颓唐,半晌才道:“末将不敢擅自揣度,乱了圣上的心思。”
王世充一听,不由大为皱眉,输了不可怕,就怕输掉了信心,那就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他王世充屡败屡战,这才有今日的成就,可杨公卿只是一战败北,就对萧布衣、李靖畏惧如此,连意见都是不敢提出,那他还留着杨公卿何用?
压制住不悦,王世充环望身边几人,期待问道:“不知道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王世充虽是称帝,可身边的文武百官并不健全,甚至有点说是可怜。毕竟他鸠占鹊巢,李子通的部下多数离散,除了他的儿子王玄应、子侄王行本、王泰外,能够用的也就是些当年杨广留在江都的旧臣。
而宇文化及北上,当然带走的都是有些才能之人,剩下的旧臣,王世充也是看不上眼。他虽是个皇帝,可眼下竟少人手可用。
想到萧布衣眼下兵多将广,王世充忍不住有了悲哀之意。
那些旧臣都是沉默无声,不知道在为王世充谋算,还是在为自己想着退路。
太子王玄应见气氛尴尬,上前道:“启禀父王,若依孩儿所见,萧布衣才收历阳,又取六合,他虽兵多将广,但毕竟地域广博,调动缓慢……”
王玄应侃侃而谈,王世充不等他说完,轻叹声,“吾儿所言大有道理,可我当初就是这般想法,这才觉得公卿、弘烈应无大碍。没想到只是缓了几日,就导致今日的局面。六合城一失,虽对江都而言,不到十分之一的损失,可我们西面门户大开,江都对战,再无屏蔽。”
王世充大为苦恼,众人亦是不安,知道王世充一语就说中眼下的尴尬局面。
西京、东都和江都,均是帝王之地。杨广这一辈子的落脚点在这三地居多。可西京有天然险隘屏蔽,东都亦是选择四塞之地建立,这才能保证贼兵造反,一时间无法惊动天子。同样是杨广的落脚之处,江都就差了很多,虽说江都地处淮水、长江之间,背倚长江,可江都却没有什么险要可凭靠,六和城一失,江都好像赤裸裸的面对敌手,这也怪不得王世充苦恼。
当然。江都还有其余县城,但是江都郡四面漏风,王世充可说是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
失去个六合,让整个江都诸郡。都处于萧布衣的攻击范围内,可说是地势极为不利。
一人上前道:“启禀圣上,江都背倚长江,处境尴尬,若依微臣的建议。不如迁都长江南岸京口,凭借长江天险,若能取得丹阳,可图一战。”
那人叫做元敏,眼下正是王世充的内史令,算是隋朝老臣。
“愚夫所言。”一人摇头上前道:“圣上,微臣不敢苟同!”
王世充一见,却是宋王王泰,皱眉道:“你有何建议?”
王泰孔武有力,血气方刚。肃然道:“想我等辛苦取了江都之地,正想依靠这里发展,尽取江淮之地。眼下我等不过只是稍受挫折,就想着放弃扬州,那置江都十六县军民于何地?迁都京口就算把握吗?我看不尽然!京口虽有长江天险,可凭江而立,萧布衣铁骑无敌,水师亦是难挡,他们若建水师,顺江南下。京口孤城一座,身处夹击之地,只能坐以待毙。所以在我看来,萧布衣若战。我们就战,眼下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