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看他心情不好,知道他是极有责任之人,这才以败为耻辱。微笑道:“徐将军虽坐镇东都,但黎阳失陷,当有责任。这样吧,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徐世绩有种释然之感,沉声道:“末将当求尽心尽力的改正过错。”
萧布衣示意众人落座,想起一事道:“黎阳失陷,狄宏远、齐洛战死。他们二人家人安置的如何?”
马周道:“微臣已将他们家人妥善安置,还请西梁王放心。”
萧布衣沉默良久道:“黎阳失陷,战死的兵士可统计完毕?”
马周这次稍有犹豫,“启禀西梁王,微臣已派人尽力统计。不过此项事情颇为耗力,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
萧布衣点点头,沉声道:“无论如何,要尽快做好。”
马周出身寒门,见到萧布衣虽居高位,可对兵士安抚从不怠慢,心中感激道:“微臣知晓。”
萧布衣吩咐完毕后,又沉默许久,有如给黎阳死难兵士默哀般。众人不敢打扰,只好保持沉默。
萧布衣回过神来。问道:“黎阳失陷,事关重大,各位大人不知道有何应对之策。”
徐世绩道:“末将在荥阳迟迟没有出兵,只怕窦建德采用诱敌之计。既然西梁王回来,东都无忧,末将请令带兵去夺回黎阳!”
众人都有赞同之色,萧布衣却是想了良久,“我不赞同马上夺回黎阳。”
卢楚诧异道:“西梁王何出此言?想黎阳是为我等进攻河北的要道,若不夺回,如何进取河北?”
萧布衣微笑道:“如今河北军锐气正盛。黎阳在我们和他们眼中,显然极为重要。此刻出兵硬碰,当会损失惨重。”
徐世绩终于点头,“可既然有战争。当然会有死亡。河北军在河北称雄,这几年过的太过顺利,若能给与迎头一棒,管保让他们士气低落,还可能四分五裂。”
萧布衣双眉一扬,想到了什么。“对了,罗艺现在如何?”
卢楚皱了下眉头,“此人极为倨傲,心怀野心,并不理会我们招安的使者。”
魏征摇头,“看来希望他夹击窦建德,不太可能。”
萧布衣倒不意外,“他在李将军手下吃过败仗,难免不服。再说就算王世充都还妄想再起风云,罗艺一直是一方枭雄,难免心存侥幸。这种人……哼!”
萧布衣冷哼一声,众人都听出他口气中的冰冷之意,知道萧布衣已动了杀心。
今不同往昔,往日作乱之人,萧布衣喜欢以礼相待,最重要的一点是,希望依靠这些投降的盗匪,让天下人知道,归顺才是唯一的出路。可眼下大局已定,还在负隅顽抗之辈,当然让人不舒服。萧布衣已慢慢的由招安,变成了清洗,再不归顺,他已经没有耐性劝他们投降。毕竟谁都知道,天底下的盗匪,已经屈指可数!
徐世绩道:“西梁王,罗艺虽是不肯归降,但我想……我们还是多派几次使臣更好一些。”
“那有什么用?”卢楚疑惑道。
徐世绩道:“据我所知,罗艺狼子野心,可也多疑。我们不停的招安,给他一条退路,让他一时间,也不会和窦建德联手,如果这样,我们可以少个敌人。”
萧布衣认可道:“好,这件事记得去做。”他话只吩咐一遍,知道剩下的事情,会有一帮手下去处理,而且绝不会忘记。随即转移到另外的问题,萧布衣问,“王伏宝这人很厉害?”
徐世绩立刻道:“王伏宝、刘黑闼和苏定方,算是窦建德手下三虎,王伏宝领军能力,尚在刘黑闼之上。这次张镇周大人不能及时的支援黎阳,可说是和这个王伏宝有极大的关系。”
萧布衣手指叩着桌案,沉吟半晌,“窦建德的犀利之处,在于他有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
“的确如此。”魏征直言不讳道:“他可说和西梁王极为类似,很多兄弟,都是生死之交。”
把萧布衣和窦建德比拟,倒有点肆无忌惮。卢楚皱了下眉头,暗自替这个耿直的魏征担心,萧布衣只是一笑了之,“是呀,他有很多兄弟,,忠心耿耿。你们有没有发现,窦建德的厉害之处和李密不同,李密有才。素有大志,可他却是轻视手下,不能发挥手下的最大功效。所以他尽管有程咬金、秦叔宝、王君廓、单雄信等一干猛将,还是不能成事。”
众人都是点头。“西梁王所言不差。”徐世绩道:“窦建德和李密的确大有区别,罗士信倨傲不羁,数次背叛投靠之人,可到了窦建德手下,却是死心塌地。再没有背叛之心。罗士信十四从军,身经百战,亦是和王伏宝一样,不好对付。”
萧布衣又是陷入沉默之中,众人知道,每次萧布衣这么想的时候,都会有人会倒霉。
“窦建德既然有这个特点,我们虽和他打硬仗也没有问题,毕竟张镇周、裴行俨等人,绝对不会比王伏宝和罗士信差。”
见众人点头。萧布衣缓缓道:“可硬仗就代表伤亡极重,当初洛口血战,我还是记忆犹新,我真的不忍心东都兵士,再经历一次。再说,我们的最主要的敌人是李唐,而不是窦建德。把实力消耗在河北军身上,并不明智。”
卢楚提醒道:“可是……若不阻击,只怕窦建德很快就要兵临城下。”
“不是不阻击,而是要诱他们过来。”萧布衣慎重道:“窦建德兵克黎阳。黎阳附近,我们已无险可守。既然如此,不如加派兵力,固守河内、长平两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