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情况?!
剧烈的颠簸让眼前的一切东歪西倒,杜予涵还没搞清状况,只听得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下意识弯身侧滚,下一刻,参天古树拦腰而断,直挺挺的倒在他面前。
轰隆!——
飞沙走石遮天蔽日,没来得及站稳身形,耳边再次传来让人不安的崩塌之声。像是计算过般精确无误,每次落点总与他擦身而过,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恐怕早被压扁了。短短的数分钟像是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直到大地的抖动愈渐平息,震天的轰鸣才缓了下来。
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落叶,除了气旋带起的沙沙声,四周一片寂静。变回毛球状态的狗蛋从落叶堆中冒出头,浑身一甩把木碎抖了个干净,吱叫着蹦到主人身边。而杜予涵警惕的环顾四野,确定再无异样,才慢慢走了出来。
草地上一片狼藉,粗壮的断木七歪八倒倒在地上,他巡视一圈,发现雷利连同那头灰狼早已不知所踪。又再静候良久,他逐渐平息体内奔涌的斗气,直至印记波动完全消失,他才呼唤暗处的凯文。
凯文现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杜予涵上上下下检查一轮,确定都只是些皮肉伤,方才彻底安心。
“放心,我没事。”对爱人的紧张早已见怪不怪,杜予涵拍拍身上的土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刚刚他激斗正酣,但对周遭的情况多少有些感应。方才的地震明显就是节点搞的鬼,可被自己步步紧逼的雷利是肯定没有时间操作的,这其中绝对有第三方势力加入了战圈。
而凯文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么说,是有人想趁火打劫?”杜予涵熟练的重新支起帐篷。
拍打床被的手顿了顿,凯文沉吟片刻,“说是趁火打劫,倒不如是说帮忙。”
“为什么?”
“我不认为一个想占便宜的人,会拼死帮人解围脱困。”
“嗯……这么说,雷利是跟其他人组成联盟了?”
尽管那个独来独往的冰块脸跟其他人歃血为盟的画面,美得让杜予涵不忍直视,可现在看来,这个解释似乎最为贴切。
皱眉寻思半天,凯文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端倪。因为担心杜予涵的安全,刚刚的暗言术,他是用了十成的威力,可即便这样,那人依旧毫不动摇的捏碎了节点。对于所谓“联盟”会帮到什么份上,这点十分值得商榷。
另一边的杜予涵则思考着更为重要的问题。
据他所知,现在已有四名选手被击败,如果不算上雷利,那仅剩下最多两名选手,没有任何战绩的自己,怎么看都处于绝对劣势……
杜予涵烦躁的抓抓头顶。
看来必须得抓紧寻找出口了。
两人合计一会,决定早些休息,明天提前出发探索地图。
*****
滴答——滴答——
漆黑的岩洞阴冷潮湿,洞顶的水坠落到地面上,滴水空灵的声音使得洞穴更显空旷,一种寒气仿佛从地上漫涌而至,直直渗进人的心底。
洞穴的尽头亮起微弱的火光,一名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躺在地上,尽管背部垫上了厚厚的棉絮,可从他瑟瑟发抖的身体看来,寒冷的湿气让它基本没发挥什么作用。
身上的衣袍被人剪得乱七八糟,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原本瓷白光滑的肌肤,此刻像被抽干了水分,变得干枯蜡黄,有些地方甚至已然龟裂,渗出墨红的血迹。如薄纸般的皮肤下,条条青筋纵横交错,就连底下灰败的肌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雷利把创伤药倒在干净的纱布面,轻轻按在瑞利敞开的胸膛。昏迷中的男人每一声皱眉痛哼,他的脸色也就更难看一分。
快速处理完所有伤口,轻柔的替对方掖了掖被角,他才抬起颤抖的手轻舒了一口气。不过他深知,暗言术最厉害之处是其强大的持续性腐蚀能量,现在所做的措施只是暂缓痛苦,想要根治,只有高阶神官的圣光术才能彻底治愈。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上哪找个高阶神官?
橙黄的暖光掩映在瑞利毫无血色的脸上,忽明忽暗。雷利抱膝坐在火堆旁沉默半晌,才自言自语般的低喃一句。
“蠢货。”
刚刚那种情况,因有印记的保护,即便自己躲不过去,也绝不会受多重的伤,根本不需要他暴露身份替自己解围,相信瑞利自己也非常明白。
但他还是选择了营救,甚至落了一身的伤。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
这是任务,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于是在情急之下,瑞利跳了出来,冒着生命危险,替他制造逃脱的机会。
雷利低叹一声,这个人做事总是不经大脑,性格莽撞又烦人。行为幼稚随心所欲,不懂得顾全大局。从小就是如此,长大了也没见成熟。
一如第一次见面——
按照孤儿院的安排,今天轮到他值日,他吃力的拖着一桶污秽物准备拿去倒掉,可刚出后门就听到一声嘶声力歇的嚎叫。
“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你们是坏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被两三个孔武有力的大人围着,手脚并用拼死反抗着。
“瑞利,你不是老说想有个新家吗?现在团长大人要收你为养子,你这不有个新爸爸了?”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笑着安慰,但双手却紧紧拽住男孩细小的胳膊。
“呸!谁是新爸爸!我才不要这样的爸爸!”男孩愤怒的用力抽回手臂,白皙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