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宁之壁”外,两位老人已经等了很久,并已经开始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似在休息,又似在参悟着些什么。
冷不丁的,怒容老人忽然打破了沉默:“你真的觉得此人可以带走神器?”
愁脸老人眼睛都没睁,随口答道:“这代受膏者的资质你也看到了,是你我的百倍。若他也拿不走,便没人能拿得走了。”
“我倒觉得他成功不了。”
“你是‘希望’而不是‘觉得’他成功不了吧?多大年纪了,竟还是这种小孩子脾气。”
怒脸老人闻言不语,但脸上却明显带了一丝被说中心思的赧然。
他能够取得今日成就,靠的就是一颗直来直去的赤子之心。这些年冲击圣阶,走的就是勇猛精进的“怒之道”,所以的确不太控制得住脾气。
因此他也在此时直白地表现出了对“白衣神官”的怨气。
自己辛辛苦苦守护了上百年的东西被这后生小辈拿走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受膏者,是正主。
但不带他进去,那就说明不尊重他。如此目中无人的做派,实在让人厌恶。
不过虽被人道破了心思,怒容老人还在嘴硬:“圣人设下的考验,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随便通过的。”
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回应。
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愁容老人德维士忽然叹了口气,小声自语道:“圣人……是吗?”
他皱纹堆累的脸上,愁容似乎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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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沃宁之壁”上流动不休的光辉忽然亮了一下。
接着,满面倦容的“白袍神官文德”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还牵着yòu_nǚ默。
愁脸老人德维士很快迎了上去,再次将两人保护在自己的魔力场之中。
“这么快就出来了?结果怎么样?”
未等“神官”回答,不远处端坐不动的怒脸老人出言讽刺道:“还能怎么样?看他两手空空,果然是失败了吧?”
他又看了被神官牵着的yòu_nǚ一眼,道:“这女娃倒是厉害,才进去这么一会儿,魔力又突飞猛进。不像某人,进去一趟,感觉反倒弱了些许。”
这老人的确目光如炬。
倒也是意外之喜,在夜月耗费精神力在神庙中寻找线索的时候,默一直在喷泉附近发呆。
但不知是顿悟还是如何,等夜月终于出来领她的时候,这yòu_nǚ竟好像突破了境界一般。
“沃宁之壁”后面空间的效果,也的确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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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脸老人白了那乱发脾气的老小孩一眼,没理他,再次问道:“结果如何?”
“白衣神官”似已困极,闻言虚弱地微笑一下,道:“的确没拔出来。”
愁脸老人轻叹一声,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连你也不行……”
还未说完,旁边的怒脸老人又不客气地插了一句:“看吧?我就说失败了吧?不知敬老尊贤的人,便是天资横溢,圣人也不会选。”
不料“白衣神官”却又笑笑,道:“不过我有了点头绪。”
“真的?”
愁脸老人语气略急,看得出来他倒真是对“受膏者”的事情很上心。
与所有人想象中不同,愁容老人德维士虽然是修炼刻苦天资卓绝之人,但他一直待在“沃宁之壁”附近不出来,并不是完全出于要“全身心投入修炼”这个目的,而是因为他背负着守护神器的责任。
所以与那真的安于待在此处一心修炼的怒容老者不同,德维士其实隐隐期待有人将这件神器取走,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离开这圣城了。
老人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触及到了圣阶的门槛,但这些年境界上却不得寸进。
他自己想来,觉得大概是心境见识上出了问题。
虽然维亚多勒罗沙之路在他看来是世上最适合修行的地方,但总在这里待着,未免眼界就窄了。
所以他打算在神器被取走之后,自己出门游历个十年二十年的,说不定那一步不知不觉就跨过去了。
而离开的这一天,对德维士来说一直是遥遥无期的,他本已不报什么期待。
但忽然间出了这么一位三天连破十四段的超级天才,老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也因此,“白衣神官”说自己没有拿到神器,老人显得比他还要失望。
——下一位受膏者可能又得几十年才能过来,就是来了,多半跟眼前这天才比起来也是个废物点心,说不定自己要在漫长的等待中耗尽了寿命也说不定。
以他的境界,虽已不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毕竟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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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的。能否麻烦德维士先生将我送回这第十四段的入口呢?”
听到事情再次有了转机,这位愁脸老人自然愿意配合。
咒语声起,三人再次浮空而起,向入口处飞掠而去。
怒容老人嘀咕了几句什么,一脸的不情愿。
但终是敌不过好奇之心,起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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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怒容老人追到入口处,发现那三人又往回折返。
只是这次,那“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白衣神官”走在最前面领路,愁容老人只是放出魔力,守护着“神官”和那个精致的小女孩,跟在后面。
“怎么又回来了?”
虽然疑惑,但怒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