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打架床尾和。
李家明和还在生气的妻子回到老家,还没与妻子和好,他那位焕发了第二春的胡师公就来了找他,想和他商量如何把县里那所应景的林业职业中学折腾成一流的职业培训学校。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使一个是师公一个是徒孙,但涉及到如此巨额的资金,并且是强行从三个学校接收过来的,胡师公当然要来解释与商量。其实胡师公也知道,李家明这小子并没那么实诚,捐出这么多钱来又是在他超生第三胎的时候,除了花钱买名之外,也肯定是想在舆论上不被人垢病。
舆论不能被私人操纵,但是可以被引导.没看到数亿资金一捐出去博得了网上一片叫的好声,那些关于批评他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声音,也被众多的网民一边倒地嘲讽、批判吗?
可是,谁让这笔钱搔到了他的痒处呢?
作为老师出身的胡师公,当年热衷功名时能毫不迟疑地去当官,但教出一个柳本球后师凭徒贵,他又想着重拾老本行;并且,退休的日子太无聊,能做事又能留下身后名,他能不顺着李家明给划的圈圈走?
当然,胡师公是当了几十年官的人,说话做事不可能象他的另一个学生王成林那么直接,而且还会给他想做的事蒙上层光环,以换取世人和后来人对他的高度评价。
因此,李家明一回来,胡师公便来了解释,而且说得条条是道。
“家明啊,我是这么想的,县中的教育质量再好,考到本科以上的那些伢子、妹子都是为国家培养的。我们山里人有良心,有了出息都不忘本,但几个能跟你们兄弟样出人头地?
这些年来,县中考了不少名牌大学生吧,但除了你们那几届外,没出几个当官的、发财的,对我们本地的贡献都有限。”
这一点,李家明是深为赞同的,否则也不会给老家捐二点四亿。钱到了他这个量级已经成了一个数字游戏,把钱花在老家的教育事业上,除了胡师公猜想的那些原因之外,也确实是想回报桑梓之。
特意来一趟的胡师公也暗松了口气,这可不是一点点钱,虽说他是李氏教育基金会的理事长,更不会把钱往自己腰包里揣,但这样擅作主张总是不合情理的。
“职业学校不同,培养出来的伢子、妹子,那才是为我们本地培养的人才。不讲别的就讲那个木器班,学上三年就能送进你耶耶的厂子里去当技工,还不比你们厂里自己培养强?”
有道理,但李家明问了问专业设置,便知道师公的办学方向错了。或者说,胡师公的功名心太盛,没把本于的利益放在首位,而是把他的身后名放在第一位。
原因很简单,本地的企业能容纳多少车工、电工、电器修理技工?
县里除了父亲开的手工家具厂和昊哥的药厂外,其余的企业都是资源性企业,那些技术工人培养出来后到哪去实习、就业?这哪是为本地培养人才,分明是为发达地区培养才。为发达地区培养人才还不打紧,关键是这些人才会获得更高的收入,然后会选择在外落户,从而加速本地人口流失。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想?胡师公不高兴道:“家明,你这就不对了。教书要育人,只要是为了伢子、妹子们好,我们就应该这么办!”
道理是对的,但不符合李家明的利益,或者说是本地利益。同古能有今天不容易,好不容易在大山里凭空搞出个小城市,又把青年人口往外推?
但这话得说委婉,这是自己的师公,微末之时对自己帮助良多,因此李家明拿官场上惯有的共识当理由,坦诚道:“那不又绕回来了您讲的,会读书的伢子、妹子是为国家培养人才,这些不会读书是为外地培养?搞出个这样的学校,最后我们本地落了什么好处?”
“事不是这样讲的”。
胡师公也不愧是当过老师又当过官的人,扯起大道理条条是道,说起小道理也是合情合理。同古是因人成事的城市,别看现在很繁华,但消耗的都是本地和周边县区的竹木资源,如果以后资源枯竭了呢?
“十年树木,十年的木材只能做细木工板,顶不得大用!再讲了,国家又开始搞环境保护,以后还能不能象这样方便砍树还两说。
就算是一切照旧,厂子都不可能再扩了,那些后生家怎么就业?家明,城市人口是要有工作的,没工作就会乱来。让他们出去打工,赚的钱还不是要寄回来?”
胡师公也落伍了,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他一个七十岁的人哪清楚?在外就业赚钱,就会想着在外地落户,逢年过节再回家探亲。况且县里的大部分人并不是本地人,都是这十几年的新移民,等同古的钱不好赚了,他们不会回到自己以前的乡镇?
话虽说得很委婉,但胡师公不高兴道:“家明,你太狭隘了。”
师公的话让李家明心里也不太高兴,倒不是因为他听不进逆耳的话,让胡师公说两句即使错了也得受着,但道理不是这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延伸过来就是同古人就要为同古考虑。
“师公,当年你们修水库,也没想过宜风人有没有水用吧?”
当年老蔡主政同古强行修了个大水库,对本地当然是好处多多,但紧邻着的县区可是吃了他的大亏。旁的不说,丰水季节水库不蓄水反而泄洪,枯水季节又拼命蓄水不放水,搞得下游不是涨大水就是连正常的灌溉用水都无法保障,动不动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