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难当的日子让人躁动,转眼间就到了估分的日子。
和预料中的一样,李家明对着下发的标准答案,估出了七百零一的超高分,整整比第二名高出六十七分;他三姐李欣华估了六百七十分,比以前稳压她一头的第一名高出近三十分,不但让他们的家人、老师欣喜若狂,他们自己也欢喜异常。
“家明,你讲我应该报哪个学堂?”
这个还真不好建议,今年的数学难度不低,语文作文又不是常见的漫画作文,李家明哪有什么好建议的。
“北大!”
小牛皮鬼满妹张嘴便来,收获二婶给她的后脑勺一巴掌,“乱讲什么?”
“切,三姐,考不起也要敢报!”
“看我不打你!”
懒得理会捣蛋的满妹,两姐弟骑着一辆山地车去学校报志愿,骑过那两排郁金香树时,坐在后面的三姐突然道:“家明,你讲我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会影响吗?”
人生其实就是赌博,既然三姐想赌一把,李家明就会鼓励。赌都不敢赌,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应该不会吧,清华、北大的录取历来是优先的,何况今年还扩招20。三姐,文科生除了北大之外,读人大和复旦、武大、南大,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其实会受影响的,而且影响还不小,可李欣华不愧是李家明的三姐,照样决定赌这一把。
“嗯,那我就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人大!满妹讲得对,我考不起还不能填个志愿过过瘾?”
随后的高考成绩一出来,李家明考了七百零九分,全地区第一、全省理科第十一名,即使不要那二十分的加分,也是稳稳当当地进北大;李欣华差一点,但比她自己的估分高得多,估计是不敢相信能考那么高的分,下意识地猛加保险。六百八十一,全县文科第一、全区第二名、全省第三十四名,文科只在赣省招十五人的北大没什么希望,但人大、南大、复旦肯定都能超分。
现在,两姐弟只要耐心等待,等待北大和人大的通知书来,这回不跟上次样,肯定是板上钉了钉!
消息一出,李家上下欢呼雀跃,银子滩也一样沸腾,结果就是去祠堂里补课的伢子、妹子又多了三四个。连看完分数回家看阿婆、姆妈、婶婶的两姐弟,都得帮着兄长们上课。
李欣华的超常发挥,也让远在深城的大姐、二姐激动难捺,屋里要出一个名牌大学生了!这样的大好事,能不回趟家?
二姐跟刚订婚的二姐夫开饭馆一时走不开,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能回来;挺着大肚子的大姐可不管那么多,接到电话就往家里跑,怕她出事的大姐夫,也连忙安排好公司的事跟过来。
跟过来的可不都是客,还有已经跟邓灏吵了几天的陈东。
棉籽壳银耳的生产周期太短了,短到只有区区四十余天,而且每斤银耳干的成本,从近40元/斤猛然下降至15元。也正是成本猛然下降,而出厂价依然维持在60块/斤高位,原本非常团结的‘山里人家’公司内部终于分裂了。
商人嘛,总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陈东就是一个标准的商人,见成本下降了一半,自然要求进价也适当下降。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邓灏、李忠华夫妻,自然也想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要求?
两个大股东之间起了争执,两个小股东也不是蠢人,他们不敢来找李家明理论,但首先就跟曾春闹翻了,指责他不讲义气。棉籽壳银耳就是基于杂木银耳的技术开发的,当初是大家一起实验,最后的成果怎么能他一个人得?
加上三个生产基地转产后,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就产出两吨多银耳干,公司获得了八十多万的毛利。扣除开支之后只赚四十来万,这还得分给曾春近十万,而他在销售公司还最少赚了一百万,更是引发了刘新、帅勇的不满。巨额的利润刺激下,即使王贤成这个目前非股东的管理人员,也想从中分一杯羹,比如再加点工资?哪怕他一个月的工资是2500,已经相当于4个正科级干部。
三个股东的不满,加上王贤成的利益诉求,即使没人中间串联,等陈东这只商场老鸟一到,自然就会心领神会地往一处凑。
可惜的是,公司的会计是闵阿姨,她同时还兼着家俱厂、细木工板厂、建筑模板厂的会计,而李家明的父亲李传林,那是个强蛮惯了的人。接到闵阿姨的电话,知道大事不好的李传林当即打电话,把王贤成、刘新他们叫到厂里,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你们两个没家明,能有今日?曾春搞得出来,那是他的本事,要怪就怪你们没他那本事!
做人要讲究,以前家明答应了,你们也同意了,那就按以前约定的办。愿意继续呆在公司的,那就在公司好好干;不乐意的,那就回家等公司分红,再不行就卖了股份滚蛋!”
恶人尚须恶人磨,何况这三人还不称不上恶人,强蛮的李传林这么不留情面的一骂,最为成熟的王贤成首先清醒过来。在这四人里他最没有实力,而且是依附在李家明身上的。管理人才哪都是,自己要是找不自在,大老板随时从厂里调一个车间主任过来,照样能把这一摊子维持下去。
哎,利令智昏啊!
王贤成能退让,那是因为他不是股东,没那个实力叽叽歪歪。
陈东、刘新、帅勇他们可不同,一方有资金、有销售渠道,另一方有技术,双方一握手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