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两年半时间,宋隐和许凌风一直呆在闲阳,成为闲阳的唯一人类住户。
两年前的12月8日,闲阳再次发生地震,此后五天,闲阳大撤离,把他们三人彻底留在了西山底下,他们在垮塌变形的溶洞里坚持了整整半年,直到来年五月才重见天日。
离开溶洞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成为一座死镇,二人却选择继续逗留闲阳,主要原因是宋隐的身体状况——他此次是刚刚突破即越阶对敌,身体所受的伤害非常严重,就算有一个逆天的九环天,卧床半年的结果也不过是行动自如,距离真正的康复还非常遥远。偏他又给自己竖立了那么可怕的一个强敌,一旦被敌人找到,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经过郑重考虑之后,二人决定一切以健康和安全为先,一直到去年十月,宋隐的身体才算是基本康复,但许凌风又正好处于突破的关键时期,离开的时间一拖再拖,一直等到冬天过去,一家三口才终于走出闲阳。
长达两年半的隐居时光,日子过的简单又平淡,却绝不枯燥。情侣升级成夫夫,听上去像一个超长的蜜月,不过,他二人要修行、要养娃、更要外出觅食,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又因为多出一个孩子,繁琐的同时也多出很多快乐。
其间麻烦与困境数不胜数,比如食物。宋隐是按照六个人半年份存的粮,但他那个“六个人半年份”,是依照不缺肉的幸福时代的食量,而他们两个尤其许凌风还是一个变异人,食量很大,一个要赶俩,如果完全依赖那些粮食,至多维持一年半。
幸好闲阳镇留下了一栋栋废墟,撤离的时候人们把自家的食物都带走了,埋在废墟里的却都还留在原处,经过漫长又寒冷的冬天,大都没有变质,让他们很是翻出来一些米面粮油,甚至还有木碳——他俩翻的第一栋废墟就是自家的七号楼,第二栋是秦渭的五号楼。
米面可以翻废墟,肉就没办法了,于是两个人很快变成捕猎高手,连小顶顶都学会了设陷阱捉鸟,看见松鼠的第一反应也绝对是联想到烤肉(好凶残的娃)!
所以,在胡家饭馆里听说肉燥是用田鼠肉竹鼠肉做的,两个人的反应绝对不是因为恶心,而是过于吃惊——仅仅两年半时间,c城人民就倒了要吃田鼠吃竹鼠的地步了吗?!
而现在,一张船票居然要价八千,要知道c城到雾城只有四百公里,以前就是坐飞机,也只要几百块钱。
而且、居然、竟然……还要坐、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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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家三口终于见识了这辆所谓的“驴车”,其实就是一头驴在前,后面拉着一辆三轮车,同车的还有一对小夫妻。
赶车的男人很年轻,穿身牛仔装跟在驴子旁边步行。这人很能聊,看他们不是本地人,很热情地给他们解释:
“国营的船票是便宜,但是,他们一周才开一班船,船上40个座,全让吃公家饭的给包圆了,根本不对外卖票。不过这个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那个是亏本买卖,你们不要看从这里过雾城顺风顺水跑的快,但回程都是靠这些小毛驴一步一步走公路把船拖回来的。现在路上又不太平,凑够了人才敢上路,我们一个星期也就开工一次,船员的工资就不说了,就现在这物价,养这些毛驴的花费老要命了。”
驴车上的年轻女子愤愤不平:“那他们还养那么多闲人,一个星期才开一班船,但你看看他们那个售票点,一个站长,一个售票员,一个维修工,一个饲养员,一个清洁工,居然还有一个看大门的!”
“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那个时候为了争饲养员的位子,差点没打破头。”赶车男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们也不用多气愤,以后这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这些怂蛋以为靠关系就可以混下去,信不信最先死的就是他们。”
小伙子讲的很自信,带出一股子彪悍气。
许凌风看向宋隐,挑了挑眉头,宋隐微微点头——这人是个变异人,不过这条私船是昨晚那位赵营长给介绍的,想来不至于杀人劫财。而且实在说,就算遇到真正的劫匪,倒霉的也绝对不会是他们。
码头不远,如今也没有堵车一说,七点半他们就到了。路上只稀稀拉拉遇到几个人,全都踩着脚踏车,有两个还跟赶车男打招呼“冬子今天又要出船哪”,看样子都是周边的原住民。
下了驴车赶车男让他们在码头上等着,自己先把驴子赶上船,许凌风看顶顶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毛驴,问他:“想养一头吗?”
小家伙拼命点头:“它这么矮是不是因为还没有长大?”
两爸:“……”
土包子顶顶:“画上的都好高好漂亮!”
夫夫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是把驴子当成马了,顿时忍俊不禁。
这是一艘木船,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打哪里弄来的,船不大,六头毛驴一上去,船身立即下沉一截,好在船客只有28个,再加上8个船员,吃水线仍然高出水面两三寸。
这一段河面不宽,水流也不急,木船走的很平稳。船上没有凳子,船客们全都席地而坐,船上也没有顶棚,现在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间,一路吹着河风观看两岸风光,倒也不错。不过整条船上有兴致看风光的,大概也就宋家三口。
宋隐看了一会儿,发现整一个画风不对。天阴沉沉的就不说了,岸边的树还好,稍远一点的,就没见几棵还活着,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