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欢叫一声:“好!”伸手便往柳逐霓手中的遗著抓来。柳逐霓竟不退缩,只是微微一笑。
萧厉五根手指将和书皮相碰,突然想起:“这丫头是那黄道老儿的孙女,书上怎能没有机关?”急忙缩手,心中暗骂:“老萧啊老萧,你若敢小觑了这丫头,便有十条性命,也要送在她手里了。”
那弟子掌心一阵麻一阵痒,这阵麻痒直传入心里,便似有千万只蚂蚊同时在咬啮心脏一般,颤声叫道:“求师妹快取解药给我。”
柳逐霓奇道:“咦,你既是我师哥,怎会忘了本派祖师的叮嘱?本门中人不能放蛊,又有九种没解药的毒药决计不能使用。”
那弟子一听此言,背上登时出了一阵冷汗,说道:“鹤顶红,孔……孔……雀胆属于九大禁药,你……你怎地用在我身上?这不是违背祖师的训诲么?”
柳逐霓冷冷地道:“师哥居然还记得祖师,居然还记得不可违背祖师的训诲,当真是大出小妹的意料之外了。那碧蚕毒蛊是我放在你身上的么?鹤顶红和孔雀胆,是我放在你身上的么?
祖师爷爷谆谆嘱咐咱们,便是遇上生死关头,也决不可使用不能解救的毒药,这是本门的第一大戒。萧前辈已脱离本门,这些戒条,你们自然不必遵守。小妹可不敢忘记啊。”
那弟子伸右手抓紧左手的脉门,阻止毒气上行,满头冷汗,已是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弟子右手一翻,伸短刀在他左手心中割了两个交叉的十字,图使毒性随血外流,明知这法子解救不得,却也可使毒性稍减,一面说道:“小师妹,令先祖的遗著上怎么说?他老人家既传下了这三种毒物共使的法子,定然也有解救之道。”
柳逐霓翻开那本遗著,指着两行字道:“师兄请看,此事须怪不得我。”
那弟子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册上写道:“碧蚕毒蛊和鹤顶红、孔雀胆混用,剧毒入心,无法可治,戒之戒之。”
那弟子大怒,转头向萧厉道:“师父,这书上明明写着这三种毒药混用,无药可治,你却如何在师哥身上试用?”他虽口称“师父”,但说话的神情已是声色俱厉。
黄道遗著上这两行字,萧厉其实并未瞧见,但即使看到了,他也决不致因此而稍有顾忌,这时听门下弟子厉声责问,如何肯自承不知,丢这个大脸?只道:“将那书给我瞧瞧,看其中还有甚么古怪?”
那弟子怒极,心知再有犹豫,师哥性命不保,短刀一挥,将他的一条手臂齐肩斩断。
要知那三种毒药厉害无比,虽自掌心渗入,但这时毒性上行,单是割去手掌已然无用,幸好三药混用,发作较慢,同时他掌心并无伤口,毒药并非流入血脉,割去一条手臂,暂时保住了性命,否则早已毒发身亡。
这弟子是毒鬼萧厉之徒,自有他一套止血疗伤的本领,片刻间包扎好了师哥的伤口,手法极是干净利落。突然身形一晃,怒喝:“萧厉,你好毒的……”一句话未说完,俯身摔倒在地。
柳逐霓和吴曦都是大吃一惊,没见萧厉有何动弹,怎地已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