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不知如何出岛,也只能暂时居住在岛屿之上。岛上的生活极为简单枯燥,她平素除了练武,竟然没什么事情好做。
“又去练剑了?”
这日丁敏君从海岸处回来,便碰见陈彦,她朝他点了点头:“先生,可是我今日回来晚了?”
陈彦却轻笑着说道:“在这孤岛之上,哪有什么早晚?”
丁敏君看向陈彦:“先生难道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吗?”
陈彦看着丁敏君,脸上倒是一片坦然:“想是想的,实在是走不了啊……”他朝着丁敏君笑了一下:“怎么,到现在你还不信我,觉得我有意瞒你?”
丁敏君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红,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的……我不是不信先生……”
陈彦轻笑出声:“其实我多少也明白,此处物品一应俱全,除了衣食住行所用,笔墨纸砚天下书籍也存了不少,显然是筹备很久,并不像是普通人流落荒岛的样子。既然事先筹谋,又怎么能不知如何出岛?你可是这么想的?”
陈彦说的一点也不错,丁敏君就是对岛上所有的东西感到奇怪,才觉得陈彦肯定知道如何离开这岛屿的方法。
陈彦笑道:“罢了,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你我二人在这岛上怕是要一直住下去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陈彦朝着丁敏君娓娓道来,原来他是南宋遗民。当初元蒙入侵,他家家主觉得朝廷已经无力抵抗,所以未雨绸缪在海外寻了这座孤岛,把他们这一支人送于此避世而居,为的就是留存血脉。
接过没想到的是朝廷倒塌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没等他们将人送出,城就被元蒙的军队破了。
那是众人仓促出逃,不少人根本没能出来,能上船逃至此处的不过十之一二。具陈彦所说,当时到这岛上的一共只有二十余人。
后来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也曾回去中土,但是都没有回来。
接过几年前留在岛上的人忽然染病,只有他一个人熬了下来。
陈彦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极为淡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陈彦说完之后,见丁敏君久久没有反应,便回头看向丁敏君,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眼眶已经红了,眼泪也凝聚于睫毛之上,一脸哀戚的样子,只是还没哭出来。
他愣了一下,才说道:“生老病死原是天道运行,你不必如此悲伤。万物自有其运行的规律,又何必执着?”
丁敏君被他说得一愣:“你……你父母离世,难道你不难过吗?”
“难过自然是难过,但人总是要死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区别,何况我父母一心复国,又无力完成那使命,日日受着煎熬,活着也是痛苦。”陈彦淡淡的说道:“在这岛上住的久了,便觉得,其实没什么是值得执着的。”
丁敏君自从知道了陈彦的身世,对他总觉得有那么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也不能说是同情怜悯,因为对方似乎也过得逍遥自得。
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而且,她对陈彦那种淡漠的性格感到很是无措。
不过其实,在这孤岛之上,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
他们二人,也就是时常一起吃个早饭,之后丁敏君便去海岸或者竹林里练剑,而陈彦则去看书又或者忙他自己的事情。然后中午的时候两人会再一起吃个午饭,之后仍旧是各自忙各自的,到了晚上,见一面也就各自睡下了。过的是极平淡又无趣的生活。
丁敏君渐渐发现,陈彦这个人虽然从未入世,但是却不是鄙陋之人。按照他自己所说的话,因为岛上没什么事情好做,他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看看书,岛上的书被全部都被他翻阅过。
丁敏君曾经查看过岛上的藏书,这岛上用于藏书的竹屋有三间,每间都是上下两层。每层里都摆放这层层书柜,书柜上又摆满了书。
而陈彦竟然将这些书全部读尽了。
有一次丁敏君将自己对于易理不是很明白的一个地方提了出来,没想到那陈彦竟然能够给她解惑。不仅如此还将期间的一些变化完全说了出来,虽然他所说的只是易理中的一些内容,可丁敏君听了以后,却可以完全在武学之上印证出来。
所以后来,丁敏君倒是经常去找陈彦,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两人的接触这才多了起来。她现在有时也去会看看岛上的藏书,这里有不少孤本珍本,看过之后时常也会遇到各种问题,所以去找陈彦的次数就更多了起来。
这日,丁敏君去找陈彦。
两人说完丁敏君所问的问题之后,丁敏君正要向陈彦道谢,忽然发现桌子上铺着一张画,那画上的女子似乎正是自己。她怔了一怔,顿时大感尴尬,说起来这几月虽然两人共处一岛,但是由于陈彦给她的感觉极为温和,她都忘了两人男女有别。
此时对方忽然画了她的画像,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虽说她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邪念,只是……终究还是有点怪怪的。丁敏君一下子联想到自己上岛时所换的第一件衣服……那个她早已猜到答案,但却从未问过的问题……
相比之下,陈彦就显得要坦然许多:“这幅画是我刚才去树林是看见你习武一时有感,所以回来就画了下来。既然画的是你我也不好留着,你就拿走吧,权当是个礼物。”他淡淡的说道。
丁敏君刚想推脱,可是一想自己的画像放在他这也挺奇怪的,便接过了陈彦递过来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