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善县,是一件很具风险的事。
可他不可能把苏锦永远留在上海,留在他身边。
她有她的工作,她的社交圈,现在的她,不可能离职在上海找工作,也不可能收心来做他的全职太太。
虽然,那是他最盼望的事嗄。
但他不能强求。
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她要回,他只能陪。
未来的命运将如何,他不知。
因为,主动权不在他手上。
在爱情这个世界里,谁先动了真心,谁就先失了阵地。
的确如此。
他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守着她。
在现阶段,以不变应万变,是他必须持有的态度。
从上海回到善县,五点,时正值下班高峰期,道路上渐渐呈现拥堵之态。
快入城的十字路口,一直在听歌的苏锦叫住了靳恒远:
“天还早,我想去一个地方走走,你陪我好不好?”
声音娴静甜美,侧脸请求的模样,是那么的柔情似水,眸光更透着一股子殷殷之色。
靳恒远自是欣然同意的:
“当然好了。太太最大,太太说去哪,先生一定鞍前马后,伺候到底。”
唉,那张嘴啊!
苏锦暗自摇头。
还说自己不会说甜言蜜语呢,这人,分明就是个中行家。
她无奈笑了一个,心头莫名就甜丝丝的,心下叹:女人的耳朵,真是软。
“想去哪?说!”
靳恒远笑着问。
与他,看到她心情渐渐变好,慢慢走出了丧母的阴影,他的情绪,自然也变得极好极好。
“往北去。”
苏锦指了指方向,颇有深意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看到他眼底有异光闪了闪。
虽然只是一个方位,可这人心思敏捷,也许已经猜到她想去什么地方了吧!
“哦,往北啊……”
等了一个红绿灯,靳恒远马上转了一个弯,没进城,而是往乡下地方驶了去,嘴里则漫不经心的问:
“那边有什么好地方玩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苏锦把车窗放到底,笑的神秘。
他在装!
很好!
她乐意奉陪。
心情莫名好轻快。
五月份,天气不冷不热,斜去的阳光,余温尚在,晚来的风,不凉不烫,打开车窗,迎风驰骋的感觉,既酣畅,又清爽,特别特别的惹人为之心醉。
一阵阵轻悠的音乐,往外飘荡了出去。
气氛是极好的。
靳恒远若有无思的盯着她瞟了几瞟,心下其实已经明白了,她这是想去哪里。
没说破。
只是心情,有点复杂。
不出十分钟时间。
苏锦叫停,莲花指,轻轻一点窗外:
“停。就那边。”
两排郁郁葱葱的水杉后面,是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此刻,沐浴在淡淡的柔光闪闪的晚霞下。
城市的喧嚣远去了。
农庄的安谧悄然而至。
连空气也变得芬芳甘甜了。
车,在路边停下。
苏锦下了车,举目而望,顿觉一片心旷神怡。
花径之上,有些闻香来客,在静静的欣赏这沉浸在淡静晚霞中的美丽景色。
有拍照的,有在写生的,更有人对着那围着白色铁栅栏围墙内的gp>
“这好像在在某某电视剧中见到过……”
“遗世独立,独辟蹊径。很奇妙的建筑。”
“是啊是啊,也不知是谁家的,真是漂亮。”
“可惜锁着门,进不去。”
感叹声飘荡在空气里。
苏锦走在这花海,深深的吸气,沁入心脾的芬芳,好甘甜。
入眼,花团锦簇,绿叶如墨。
花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不是下过雨,而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每天有定时喷洒浇水,从而把这里经营成了一处自然景观。
而那别墅,成了通幽处的雕梁画栋。
当建筑和花草互为映衬,那便成了一处迷人心魄的绝美景致。
“美吗?”
她转头,问身后缓缓跟着的男人,白衬衣黑西裤,左右在张望,神情闲适。
“美。”
靳恒远点头,睇着这片景色,有种跌入记忆的感觉。
好久没来这里走走了!
重游故地的滋味,这一次,是最最美的。
美的,自是心境。
“这边,本来了一些地,种着花花草草,用以养家糊口。
“后来有个有钱人在西北边买了一块地皮,又把附近一大片庄稼田全都承包了下来,种上了花啊草啊树啊。
“几年下来之后,这里成了一处风景。
“它吸引了不少人在节假日里来此放松心情。
“我也喜欢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来此走走。
“大片的绿树,大片的花草,最能沉定乱成一团的情绪。你觉不觉得?”
她饶有兴趣的介绍着,最后反问了一句。
靳恒远轻轻淡淡一笑,点头:
“我也喜欢在情绪差的时候,在花间在树底下走走。看来,我们兴趣挺投。”
其实,他没有太多和女人相处的经验。
哦,应该说他没有太多宠女人的经验。
跟着他工作的女性,都必须得有那能力跟得上他的节奏。
除了家人之外,从来是女人们在配合他,而他从来不会琢磨她们的所思所想。
像今天这样,放下一切,傻傻的跟着一个小女人,在花粉里漫步,好些年来这算是第一次。
不过,感觉还是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