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她才十二岁,你知道十二岁是什么概念吗?即便她看得再多的书,如今的言谈举止显得再如何老成稳重,但是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姑娘家,本质上依旧是娇娇弱弱的花朵。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而且,待她及笄还有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她能够一心一意地按着你想要的样子长?好。你不在意她的容貌与身段,但是心性这样的东西,她也尚未定型。万一日后突然就变得毛毛躁躁天真幼稚地一如从前我们见过的那些姑娘们呢?
更何况你自身也不能保证在这三年内头上的那位不会为你指婚。你祖父临终之前既然能够安排好将整个沈氏家族通过那位的手完全托付给你,你又如何能够确定,他没有留了第二手。在世时看中了某个大家闺秀,让那位在什么时候突然就给你下旨,以免你因为定国公的关系而看空了姻缘以至于蹉跎了岁月日后真的成为孤家寡人?
好,你不用说,我知道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虽说世事无绝对,但是既然你神情凿凿,那我也姑且信之。
只是,倘若她及笄之年,突然才完全明白自己并不愿意嫁给你,那么你是娶或不娶?
若然决意要把人迎进门来。那么你便是强求了姻缘,不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倘若不娶,你痴等数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其中花费的时间人力与财力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耗费的心力又该如何是好?
日后若是放不下,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甚至为此真的舍去了其他的姻缘独守终身,你情伤难愈心结长存,终日郁郁难以展颜,又让九泉之下的老定国公该如何长眠安息?”
祁元俶听完都忍不住要鼓掌称快或者拍案叫绝了。内心里着实是为了终于正经起来的凌璁点了一个赞。
沈靖渊闻言也是怔了怔,接着眼眸微合,思索半晌才慢慢地开口回答。
“这些问题,认真论起来。其实多多少少我从前都有想过。只不过,即便我内心有答案,鉴于有些事情暂时不便公开,我也没有办法向你们说的很明白。如果是四哥你非得要问题得到解答的话,那么我如今便可以告诉你每一个问题的大概答案。”
凌璁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大手一挥。示意他说。
“第一,其实她并不是十二岁,因为她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云家大小姐,具体是哪家的姑娘,请容我暂时保密,实在是这个时期不适合公布。我还得盘算盘算,怎么才能够将事情圆得天衣无缝,以免她因为曝光而遭殃。”
他略微停了停,不出意外地看见两位好友表情都滞了滞。
“她与她娘亲,哦,不,与云霆的妻子宣家大小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他们的女儿?难道云知府是个表面疼爱妻子实质上却是花花肠子的人,在外边有外室子女?
也不对,看起来不像啊,而且云家有云老太君坐镇,在这一方面从来都是严防死守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缘故?”
凌璁喃喃数语,见沈靖渊没有解释的意思,便示意他继续回答,“反正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管是掘地三尺还是什么,终究会查出来的。”
“这一件事情日后自有分晓,四哥还是不要插手罢。”
害怕他性子上来真的执拗追查往事的沈靖渊,赶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待得到对方肯定不会去寻根究底的保证,才继续往下说。
“第二个问题,容貌什么的,也许在你们看来她长得很一般,但是在我心中,已经足够好了,而且,”
他笑了笑,眉眼闪过了显而易见的温柔。
“她从小就热衷于锻炼身体,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说,她的身体强壮了数倍有余。假以时日,出手对付几个身手普通的男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加上我派到她身边的人,终归在安全问题上,算是有了不算太弱的自保能力。这一点,比所谓的容貌与身段还要更加的吸引我。
至于心性问题,四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啊,早已成型了,虽然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变化,但根本性的东西却不太可能丧失或转变的。
我与她相处的时日比你们能够想象的时日还要长,故而不单只我熟悉她的性情,她也知道我的脾气。更何况,我也见过她家中的长辈了,除了正式定下来,也算是知根知底初步达成了统一意见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兴,但是凌璁却泼了他一桶冷水,“这就自得起来了?初步达成?也就是连口头婚约都没有吧,她家中的长辈肯定不太看好你。”
沈靖渊咬牙,对于这位总是煞风景的总爱一针见血往朋友心里插上一刀的四哥真真是又爱又恨。
“你说得不错,他们是没同意,但我会让他们点头的。终归他们赞不赞同都好,最后的决定权还在舜华手里。”
凌璁嗤笑一声,看向了祁元俶,“我们俩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居然收了这么个小弟,真是看走眼了!还说与姑娘家相识已久,居然直到如今也还没有搞掂她的家人,甚至连她本人都还没有驯服,芳心淼淼,他反倒已经变成绕指柔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什么,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冷的笑话了。”
祁元俶深有同感,“是,的确让人笑不出来。”
沈靖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