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拿着笛子端坐在地上,怯生生的眼神看向人群,又紧盯着阿蔚和施清风看了一眼。他们两是这群人中与他年龄比较相近的。
这似乎是那孩子第一次弄蛇,所以老人特别卖力的鼓励着,同时也要求观众给小朋友一些鼓励。
人群在鼓噪,老人小心翼翼地将蛇放在孩子面前。那条眼镜蛇一触及地面,就迅速高昂起头颅,紧盯着小孩儿手中的笛子。
那孩子开始吹奏不知名的乐曲,虽然吹的不算连贯,但也可隐隐约约辨识出曲调。
那孩子模仿刚才老人的样子,将笛尾不住地摆动,摇头晃脑。那眼镜蛇果然随着笛子的摆动而不住晃动,仿若跟着支离破碎的笛声在起舞。
孩子短小稚嫩的手指在笛孔一张一合,有时候还够不到,更增添了几分滑稽感。那孩子的演奏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曲简洁短小的乐曲结束之后,老人就赶紧上前将眼镜蛇拿走。
一曲终罢,也意味着表演结束。那孩子终于喜笑颜开,接受人群的祝福和赞赏。这是那孩子的chù_nǚ秀,老人拍拍他的头,以示赞许和鼓励。
围观的人群掏出些零散的钱丢给老人,赞赏他的传承人。
阿蔚朝施清风看了看,调皮地笑了,“弄蛇,赌还是不赌。那个小孩儿恐怕比我们还小。”
施清风似乎早就知道阿蔚的想法,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这心眼,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次你又要下赌注了。”
“赌还是不赌?”阿蔚不依不饶道:“不赌,你就输了。”
施清风看看老人手中的蛇,低语道:“如果我被那蛇咬伤了,怎么办?”
“咬伤了可以治。”阿蔚的眼睛闪着冒险的光芒,她最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样的刺激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新鲜意味。
“如果我赌,万一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施清风突然很真诚地问道。
“我当然会伤心,不过如果你不赌,我现在就会伤心。”阿蔚有些生气,觉得施清风太过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让这场从一开始就约定的游戏变得无聊。
施清风见状,便扔出骰子道:“赌!”
阿蔚这才露出开朗的笑容。施清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那个小孩儿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儿不知道这人究竟说的是什么,抬头向老人求助。老人也摇摇头,施清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他开始比划起来,示意要小孩儿手中的笛子,由自己来弄蛇。
老人似乎明白了这男孩儿的意思,连连摇头摆手,不让这孩子弄蛇。不过,施清风不依不饶,恳切地请求。
安托万在一旁看着,也不过问。在他看来,这是施清风与阿蔚之间的游戏,他一个做大人的,没有必要扫了小孩子的兴致,终结掉这场游戏的趣味。
在施清风的再三请求之下,老人似乎有些心软了,就答应了。施清风接过笛子的那一刻,笑颜逐开。他吹响了那根竹笛,那些所谓悠扬的旋律,在他这里通通没有,只有单调的响声,没有任何韵律感。
老人将那眼镜蛇小心翼翼地放在施清风面前。施清风开始模仿刚才那小孩儿的样子,摇头晃脑起来。可这笛子根本没有吹奏出乐曲。笛子本身在摇动,那眼镜蛇似乎也就跟着摇动了。
众人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笛声吸引蛇不住地转动,而是笛子本身的移动对蛇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施清风觉得自己特别棒,第一次就可以游刃有余地主导眼前的蛇。最后收尾的时候,他一高兴,将笛子高举,示意自己的成功。
可如此一来,那眼镜蛇便扑向了施清风的手。这样一个举手的动作仿佛在示意眼镜蛇自己过来。
眼镜蛇的速度太快,老人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眼镜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施清风稚嫩的手。众人惊呼,一时间都吓坏了。
要知道,凡事被眼镜蛇咬伤的很难治愈。这小孩儿竟然被咬了手,那只手存活的希望可能也微弱。
老人似乎很有经验,立即将施清风的手拉过来,用蓝色的布条死死地系住手腕,防止毒素往上走。施清风被咬伤的小指很快变成朱红色,后来变成青紫色,再后来整只手都有了颜色变化。这颜色仿若扩散一般迅速异常。
施清风立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阿蔚也愣着一旁,她不知道一个赌局游戏真的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看着施清风龇牙咧嘴忍着疼痛的模样,阿蔚内心生出万般愧疚。
安托万走过去,一把将施清风抱起,倒转着身体。施清风整个人头朝下倒掉着。老人赶紧拿出蛇药敷在伤口上。
人群一看出状况了,早早就散去了。老人嘴里还在念叨些什么,不过安托万都不回应,因为他也不懂这老人究竟是在说什么。
经过一阵折腾,施清风身体的毒素不再蔓延,似乎已经控制住。安托万稍稍松了一口气,觉得实在太过惊险。
施清风因为这件事儿非常生阿蔚的气,觉得阿蔚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硬要玩这个破游戏。他开始怀疑阿蔚的用心。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施清风的伤势虽然越来越好转,但心中对阿蔚的根深蒂固的怨恨始终存在。
施清风将那骰子狠狠地扔进沙漠里,大叫道:“以后再也不玩这个破游戏了。”他看也不看阿蔚一眼,径自跟着安托万走了。
阿蔚理解施清风的怒气,但也感到委屈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