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简单的床,一张圆桌,桌上摆放着一把形式古雅的剑,桌旁有一个很大的浴桶。
里面漂浮着粉白色的鲜花。
此刻正有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的水里。
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顾朝雨现在乖乖地伏在边上,好似在享受着背后那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的抚摸,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柔情的手掠过白皙细腻的肌肤,氤氲的水汽半遮半掩着身体,朦胧似幻,妙不可言。
所以他醉了,然而就在他将沉醉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蝴蝶面具下的美人把青葱的手指放在顾朝雨的嘴唇边上,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曼声道:“雨公子,等会儿可就有人来了。”
顾朝雨已不能说话,他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内力在体内游动着,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香味缭绕,若不是那清晰的铃音,他早已完全被那人所控制。
他不禁骇然,这个神秘女人究竟是谁?自己似乎毫无反抗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风铃声近了,仿佛就是在你的耳边响起。
剑雨楼内刮着细腻连绵的风。
风中走来一个人。
那人带着刀,然后,进了屋子。
风神秀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张得简直比当年被醉僧师父塞了三个鸡蛋还要大。他绝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见到这样的一幕场景。
堂堂雨公子居然会和一位来历不明的女人在同一个浴桶里洗澡,传出去,岂非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更令他惊讶的是,顾朝雨飘散着的头发,和水面上的显出的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胴体,竟似比女人还要像一个女人。
风神秀仿佛看得呆了,痴痴道:“我倒是想收回我当初的话了。”
“哼,”清脆的娇哼声忽然传来,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说的:“你要是再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要挖我的眼睛?”风神秀似乎此时才发现这个女人正是他在巷口碰到的奇怪女子,他接着说道:“难道一个男人看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还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此时无法说话的顾朝雨,双颊已飞上两抹彩霞,他现在是又羞又恼了。
那女子娇笑一声:“因为他现在是我的。”
话音还未落,她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风神秀在叹息。
铃音在叹息。
然而,有剑行于音尘之间。
隐隐约约,有细细的雨滴落在人的耳边,落在人的心上。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春雨,并非是真正的雨。
而是水,女人身上滑落的水。
蝴蝶女子惊讶地看着轻纱遮体,曲线玲珑,妙曼无双的人从浴桶中飞起,手持着名剑穿行在狭小的空间里,剑上泛着氤氲魅惑的水。
一滴一滴,从光洁的身上,从锋利的剑上,缓缓滑落。
剑上透着寒气。
一息,两息,风神秀仍在叹息,然后,他出刀。
刀光温柔,柔和的就像是一阵拂面的微风。
蝴蝶女子眼中映着的这把刀,垂落在她的心上,似乎泛起无尽涟漪。故而她惊讶,她惊讶于风神秀的刀法,她本以为她已足够了解他,如今看来,却是看得不够。
顾朝雨的身体已在颤抖,若单单是那个蝴蝶女子在这里,他还能忍受,可现在,却是风神秀这样的男人也在。
所以他冲破背后女子的封印,所以他使出了有生以来最强的剑。
听春雨。
女人身上的雨。
然而,风神秀看的却不是顾朝雨,而是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
刀与剑,轻轻相碰,然后分离。
只这一瞬,顾朝雨红着的脸便已泛白,他似乎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觉不到手中剑的存在。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妖冶而幽魅。
顾朝雨看呆了这式刀光,风神秀看着浴桶中蝴蝶女子,蝴蝶女子看呆了顾朝雨轻纱下的身子。
他们看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铃声又响起。
顾朝雨不禁喃喃道:“这刀,这人。。。。。”
风神秀看了一眼他,苦笑道:“这一刀,叫温柔,我以为你不会中刀,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顾朝雨闻言脸色一白,此时的他似乎才发现,自己的真正身份已被面前的男子识破了,他不禁恼怒地看着还躺在浴桶中的那个女子。
蝴蝶女子轻轻笑,她盯着风神秀的眼睛:“方才那一刀,你说,是温柔?”
风神秀道:“是。”
她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顾朝雨,说道:“好刀。”
风神秀苦笑说道:“每个见识过它的女人,都说是好刀。你当然是个女人。”
听到他的这句话,蝴蝶女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说道:“可惜的是,你带来了一阵铃声。”
一语落下,风神秀正奇怪着,忽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劲气透过很短的距离,瞬息之间,迫到他的身前,他不禁面色一变,这股力量竟是古怪异常,仿佛要直进入人的肌肤穴窍之内。急切间,他连忙后退,欲躲开这一招。
想法很好,然而蝴蝶女子却并没有放弃,只见她犹若鬼魅一般,径直穿过浴桶,一瞬间就到了风神秀的面前。
然后她出掌,掌上泛着迷离的香。
电光火石之间,风神秀脚步微点,眼睛瞥向门口,心下有了主意。他少见的出掌相对,“啪”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