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安好不容易找回了穿越指南,再不敢掉以轻心,一晚上没睡觉都在研究人物关系。

他现在才知道康时年那小子有多厉害,居然把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都理顺清楚,角色扮演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原来那都是下了大工夫的。

方慕安只研究了袁家家谱就把一颗头搞大了。

袁家人口众多,旁支斜出,是典型的大户人家,可袁老爷下面就只有三男一女,大儿子大女儿都是嫡出,二儿子与三儿子是庶出。三个儿子里面又数袁信最可怜,生母身份低微,人又早亡,以至于袁信小时候也受了不少冤枉气。

偏偏袁老爷对小儿子最为疼爱,不但从小就给他请最好的老师,更在南瑜的教育部门送礼打点一个遍,可袁信自己不争气,对进学一点也不上心,只对行医感兴趣。袁老爷拗不过他,只得出钱给他开了个医馆,在他成亲之前由着他折腾。

段老爷大概是想趁自己还有运作能力的时候把小儿子送进官场,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场意外突然暴毙。

袁信在袁家唯一的依靠就是他爹,如今他爹死了,大太太和燕姨娘都不是什么容人的货色,不找个借口治死袁信才怪。

方慕安愁的是他明知袁家人会对付袁信,却一点也搞不清楚那些人会想什么坏主意。

大家族内部斗争的这种戏码,他从前是最最敬谢不敏的,他也不是学法出身,争夺继承权神马的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好在如今袁老爷停灵在家,从明天起就要连做七日的水陆道场,袁家那些人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趁着老头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出幺蛾子。

方慕安预备先静观其变,先摸清楚敌方出拳的套路再做打算。

他自己美滋滋地盘算挺好,第二天一早起他就懵了。

天刚蒙蒙亮,方慕安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喊,“开祠堂。”

一声传一声,比公堂上的吆喝还整齐划一。

方慕安从床上爬起来,顶着熊猫眼开门跑出去,“开什么祠堂?为什么开祠堂?”

有杂役看到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东问西,“招财,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都说你借尸还魂啊,你还是从前那个招财吗?还是被山精鬼怪借了肉身。”

我擦!

方慕安哪里敢说他是借尸还魂,搞不好要被绑起来泼狗血跳大神的,“我还是招财,就是中毒了把脑子烧坏了,从前的事记得模模糊糊的。”

杂役们挨个凑过来问,“你还记得我吗?”

方慕安摆摆手,“谁在叫开祠堂?为什么要开祠堂?”

有人摇头,有人窃窃私语,有明白的就偷偷说了句,“开祠堂审大管家和三爷。”

三爷?不就是袁信。

“为啥?为啥要审三爷?”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大概是没有一个知道内情的。

方慕安急的一头冷汗瀑布流,他本以为自己还有几天周旋熟悉的时间,谁想袁家人出手这么快。

“在哪审?”

“当然是在祠堂审啊还能在哪审?”

杂役们话音刚落,方慕安就颠颠冲了出去,跑出去五米又折了回来,“祠堂在哪?”

杂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给他指路,“开祠堂去的都是老爷,下人们半步也不能靠近的,你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他能不火急火燎吗,他这回下定了决心要在一个任务之内把积分做完,他再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回来这个鬼地方了。

“别问这么多了,快告诉我祠堂在哪,我保证不闹出乱子。”

有胆大的小厮帮他指了一指,嘴上还忍不住调侃,“闹出乱子又怎样,你大不了再死一次也就到头了。”

方慕安无视他的乌鸦嘴,偷溜到祠堂墙角想找一扇能听到里面说话的窗户。

结果窗户没找到,直接被人发现行踪拖进了祠堂。

祠堂里的气氛真是压抑到死,上首坐了两个年纪不轻的老爷,表情都跟阎王有一拼。

方慕安在穿越指南上学习了,这二位是袁家的族长族叔。

族长下首站着三个穿素服的妇人,分别是已故袁老爷的大太太,燕姨娘和大女儿;站着的三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是袁家的大少爷,二少爷和入赘的大姑爷;同袁信一起跪着的中年人,是袁家的大管家袁忠。

方慕安被人压着同袁信和管家跪在一起。

袁家族长开口质问,“这奴才不是中毒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方慕安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袁信,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上面的人都等得不耐烦,大少爷厉声喝道,“族长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方慕安正犹豫不决,袁信替他举手抢答了,“招财中毒不深,之前只是背过气去了。”

族长一皱眉头,下面的媳妇少爷们也都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袁大小姐冷笑道,“既然招财没死,那是最好不过,老爷中毒时的情形究竟如何,你从实招来。”

这一问可把方慕安问住了,穿越指南上面的确提示说袁华不是因为吃河豚才中毒的,可也没明白透露到底是谁暗中下毒把人给害死的。

好在又是袁信替他出头,“招财中毒后神智不清,之前的事记得的不多了。”

袁大小姐从鼻子发出个轻蔑的哼声,“好个不记得,还真便宜。”

方慕安隐隐听出她的语气不简单,看袁信,袁信神情凝重,再看管家,管家一脸惨白。

一屋子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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