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韩啸对着老道瞪眼,就连烟霞和笼月每看到雪花踉跄一下,就暗自埋怨老道一声。
老道心里苦呀,他是丫头的救命恩人呀,为什么没人对他露出该有尊敬,反而因为丫头一再对他不敬?
气哼哼地想着,老道带着雪花走进了已经被顾贤提前就包下的客栈。
“老板,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酒菜都摆上来。”老道很是理直气壮地说着让客栈老板目瞪口呆的话。
不过,这年头,人家爱吃什么是人家的事儿,道士吃肉喝酒干他屁事,他只管赚钱就是了。
这样想着,客栈的老板一挥手,伙计立刻把已经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
一双乌木筷子被送到了雪花的手边,面前精致的粉彩瓷碗里更是被人加满了饭菜。
“丫头,吃吧。”老道说了一声,开始自顾自的边吃边喝。
烟霞和笼月站在后厨的门口看着,激动得眼中含泪。
她家姑娘终于又吃上她们亲手做的饭菜了。
雪花摸摸索索地端起面前的饭碗,把碗送到嘴边,低头开始吃饭,刚吃了一口,就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烟霞和笼月立刻提起了心,怎么,不合姑娘胃口吗?这些可都是姑娘最爱吃的。
雪花皱了皱眉,缓慢地又开始向嘴里扒拉饭菜。
韩啸端着碗,没有吃,一直看着雪花,看着那曾经光华流转的眸子,如今变得暗淡无光,曾经绝美靓丽的脸颊,如今苍白憔悴,只觉得心如刀割。
“丫头,把这个喝了。”雪花刚放下饭碗,老道就递给了雪花一杯酒。
雪花闻都没闻,仰头就喝了下去。
她知道,喝了这酒,可以忘忧,可以让她安然入梦,不,没有梦,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看到雪花头顶遍布的银针,韩啸坐在床边,摸了摸雪花消瘦的脸颊,沉声道:“她的眼睛,还能好吗?”
“这要看丫头的意思了。”老道说着,递给了韩啸一粒丸药。
韩啸接过来,没有吃,只是看着老道。
“她若是想看见,就能看见,她若是不想看见,就看不见。”老道莫测高深地说道。
“道长,我们鲁钝,您还是说明白点吧,姑娘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呀?”烟霞焦急地问道。
“这个嘛,随缘吧。”
老道说了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然后呵呵一笑,走了出去。
烟霞和笼月无奈而又焦急地偷偷瞪了故作高深地老道一眼,看了看自家姑娘,又看了看韩啸,低头退了出去。
姑娘没死,但是瞎了,爷没有嫌弃,她们也只能念阿弥陀佛了。
其实,她们本也不担心韩啸会嫌弃雪花,很明显,看韩啸的意思,恨不得自己替雪花瞎了,她们丝毫不怀疑韩啸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韩啸痴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黝黑如墨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心疼,脱鞋上去,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儿——把人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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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习习,野花遍地,溪流清澈,宛然若练,而那一株株的桃花,更使人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韩啸猛地飞身向茅屋里奔去。
屋里雪花跌坐在地,衣服都湿了,铜盆翻扣在一边,椅子倒在地上。
“毛球……我的小毛球呢……”雪花喃喃自语着,摸摸索索地在地上划拉。
韩啸暗沉的眸子冷冷地扫向旁边的雪狐,雪狐立刻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但仍是被韩啸身上的气势压得向后倒退。
韩啸抓住两只小雪狐,放到雪花的手上,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雪花一站起身,立刻甩开了韩啸的手,仿佛躲避瘟疫般。
韩啸眸光一暗。
雪花抱着雪狐直直地向外走,然而,一脚正踢椅子上,
“啊!”
低低地一声痛呼,却仿佛撕裂了韩啸的心。
雪花弯腰捂住了脚,韩啸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挥手,好吧,椅子变成了碎木块。
不顾雪花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的反抗,韩啸直接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弯腰就去脱雪花的鞋。
“不要!不要碰我!”雪花突然尖叫起来,同时脚一踢,韩啸身上立刻多了个鞋印。
烟霞和笼月快步冲了进去。
爷不是在非礼姑娘吧?
“丫头,怎么了?”
老道摸了摸胡须,仙姿飘飘地拿着一只烤鸡走了进来,同时,也盖住了烟霞和笼月的脚步声。
“让他走!”雪花大声叫道,同时不忘两只脚一起向韩啸身上招呼。
“哑仆呀,丫头既然如此讨厌你,你就去把柴先劈了,再把马桶刷了,奥,再去河里捉几条鱼,就别在这儿惹丫头厌烦了。”老道的语气很是耐心,很是语重心长。
烟霞和笼月的嘴角抽了抽。
韩啸脸色铁青,一把抄住了雪花的脚踝,任凭雪花把另一只脚向他身上招呼,固执地伸手脱了雪花的鞋袜,察看有没有伤到哪儿,只是在雪花向他脸上招呼的时候才躲躲脑袋。
雪花的叫声一下子凄厉起来,开始手脚并用,尖尖地指甲只奔韩啸而去。
烟霞和笼月咽了咽口水,为韩啸捏了一把冷汗。
韩啸向后一闪身,堪堪地躲过了雪花的两只利爪,低头察看雪花的脚趾,见只是有些青红,这才放了心。
雪花的脚一得到自由,立刻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