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看着跪在地上的珠儿,冷声道:“你说的铃儿,是从什么时候出痘的?”
“回夫人,是……前天晚上。”珠儿哆哆嗦嗦的道。
前天晚上?
雪花心中一凛。
这么说来,那个铃儿出痘比叮叮早。
这样一来,就不是叮叮传染上的她,而很可能是她传染上的叮叮。
雪花想到这儿,悚然一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珠儿,铃儿出痘了,你怎么不早点禀报?”香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香草原本在屋子里守着叮叮,雪花没让她出来,结果听到院子里有喧闹声,她就出来查看一下,然后正好听到了珠儿的话。
香草站在门口,脸色惨白,身子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珠儿是馨兰苑里一个三等的洒扫丫头,才来了馨兰苑没两天,是香草的一个远房亲戚。
因为叮叮对外宣称出痘了,于是二夫人王氏就把馨兰苑里一些没出过痘的丫头婆子,遣出去了一些,换了一些出过痘的进来。
珠儿因为出过痘,所以就走了门路,进了馨兰苑。
至于铃儿,是和珠儿一起进来的,也说是出过痘的。
这两个丫头,都是前天进的馨兰苑。
珠儿听了香草的话,吓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呜咽着道:“是铃儿不让我说的,她说二姑娘正在出痘,这院子里也都是出过痘的,她也不怕传染上谁,只要按照土法子,吃些药就好了,可是……”
珠儿说不下去了,但是她的意思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铃儿的土法子不管用。
雪花咬着牙,厉声道:“这么说来,珠儿发现自己出痘了,怕被送走,所以不让你禀报,而你,竟然就真的没有禀报!”
雪花的语气中,夹杂着雷霆怒火。
各房各院的丫头婆子,但凡有生病不适的,都要往上禀报,根据情形或是移到外面去,或是先去别处当差,总之不能在主子的院子里伺候。
即便是伤寒、咳嗽等病,都要离主子远远的,以防过了晦气,传染上主子。
可是现在,铃儿竟然是出痘了,而没有往上禀报?
珠儿听了雪花的话,吓得身体如同筛糠,颤抖不止。
“奴婢……奴婢该死,请夫人……饶命。”珠儿吓得涕泪横流,磕头如同捣蒜。
“你确实该死!”雪花狠狠的道。
叮叮若是真的因为这两个丫头隐瞒病情,有个三长两短,雪花不介意手上染血。
雪花话音一落,珠儿差点没有晕过去。
整个馨兰苑中的丫头婆子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香草白着一张脸,快走几步,到了雪花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看管好院子,疏漏了。”香草懊悔而又紧张的道。
雪花看着跪在地上的香草,神情仍是冷冷的。
雪花知道这事儿不能全怨香草,香草这几天应该只顾着叮叮了,但是,作为馨兰苑里的大丫头,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香草竟然不知道,也是有责任的。
“这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现在是谁?”雪花环视着院子里站着的丫头婆子,冷声问道。
馨兰苑里原本的管事妈妈和大多数的丫头婆子,雪花本来是认识的。
不过,现在院子里站着的大多是新面孔,雪花基本上都不认识。
雪花知道,这些人都是新调派来的,应该都是出过痘的。
听了雪花的问话,起初想去拉扯珠儿的那个婆子,立刻颠颠的小跑了过来,对着雪花屈膝施礼道:“启禀夫人,老奴夫家姓王,原本是二夫人的陪房,二姑娘这一出痘,二夫人就把老奴派来了馨兰苑,伺候二姑娘。”
雪花双眸一眯,这个婆子先抬出二夫人来,是想拿二夫人来压她吗?
简直是笑话!
馨兰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一个管事婆子刚才竟然想要隐瞒,可见是以为有二夫人在后面替她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雪花明白,国公府现在是二夫人掌着中馈,所以二夫人一派系的人,就都开始活跃起来了。
看来,她该听听叮叮的话,国公府的事儿,要插手一些了。
最起码,她要让这些下人们明白,国公府虽然是二夫人掌着中馈,但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却是她,她才是国公府正经的女主人!
想到这儿,雪花寒厉的目光看向那个婆子。
那个婆子被雪花冷眸中的犀利吓得一哆嗦,不由的就矮下了身子,想起了二夫人的告诫。
二夫人曾经告诫过她们这些心腹之人,在国公府里,千万不能招惹世子夫人,否则,她也救不了她们。
这样一想,那婆子不由的冷汗流了下来,双腿开始打颤。
“把这个婆子抓起来,送到二夫人那里,交由二夫人处置!”雪花冷声吩咐道。
雪花话音一落,那婆子大惊,双腿一弯,自然就跪了下去。
“夫人饶命,老奴……”那婆子颤颤巍巍的说着,膝行着就要去抓雪花的裙角。
烟霞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放肆!夫人的衣角,哪是你个腌臜的老货能碰的?”
那婆子被烟霞一脚踢得翻滚了出去。
院子里的其他丫头婆子一见这种情形,都开始背后凉飕飕的,冷汗冒了出来。
她们中多数都是走了关系进的馨兰苑,也就是借由了叮叮这次出痘,她们自己又正好出过痘,才拼命挤进来的。
现在见到雪花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