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衣顿感没趣,他自然不会承认是真的感到寂寞孤单,”我会吗?我一个人多逍遥自在,非得给自己找个软肋?生怕仇人找不准靶子吗?”
程凌烨奇怪地扫了一眼明显激动的木雪衣,也懒得猜度他的心思,这人就是这么别扭:”回去吧,我趁这个时候眯一会.”
木雪衣愤愤起身,顺手将刚泡好才喝了一杯的顶级云雾连茶带壶一股脑儿端了,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程凌烨揉揉眉心,为自己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搜刮来的顶级云雾心疼,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这一场雨等到晚上才停,因为下雨,车队没能赶到下一个预定好的城镇,君湛亥便吩咐择地扎营,从未宿过的小姐们都感觉新奇有趣,纷纷下了马车看侍卫扎帐篷,顺便活动活动腿脚.
雨后的夜空分外明净幽蓝,无数的星子闪烁在夜空,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乐妤扶着青玫的手,身旁跟着珠玑和绣衾,深深呼吸一口清新冷冽的空气,顿时心怀大畅.
营地扎在一大片空地上,离官道不过数十丈远,空地旁边是稀稀疏疏的树林子,一条狭窄弯曲的小溪流波光粼粼潺潺而流,繁星倒映在水里被水花轻轻荡漾,便碎成了无数亮晶晶的碎片,美不胜收.
乐妤顿觉心旷神怡,”整日里呆在宅院里,即使景致再美,也失了天然的野趣,还是要出来走走才能看到最打动人心的景色.”
可对自小就在红尘里打滚的青玫来说,这样平凡普通的景致却是司空见惯。珠玑和绣衾也是穷人家出身,闻言对视一眼,俱都有些讪讪的.
悄悄跟在身后的程凌烨也感无奈,同时又有些心酸,自小便被困在深宅大院里,不止是乐妤,其她的那些千金贵女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故意放重脚步声。青玫立时便察觉了。飞快转身厉喝道:”谁?”
程凌烨从树后闪身出来,”是我.”雨停了,他换了一身随意的青色衣袍。不同于常穿的玄黑显得冷峻,这样潇洒随意的颜色让他也多了几分亲切和柔和.
乐妤不自禁地微笑,青玫和珠玑知趣地拉了绣衾,”姑娘。我们去瞧瞧附近有没有什么野果子?”绣衾张了张口,乌漆麻黑的。月光淡得只看得见自己脚下,到哪里去找什么野果子?她很愤怒,珠玑这样张口就来的假话也敢说,太过分了!她贪婪地看着俊美潇洒有若天神的程凌烨。不甘不愿地被青玫给拉走了.
乐妤脸上微红,臭丫头,就不能想个靠谱点的借口吗?两人在岸边干净的青石上坐下。程凌烨柔声道:”坐了一天马车了,累不累?”
乐妤随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揉搓着花瓣,淡淡的清香在两人之间萦绕:”我都是坐着或躺着,马车又走得慢,哪里会累?倒是你,整日骑在马上,又要协调指挥,怎么不快点去歇着?”
见她关心自己,程凌烨心头暖意融融:”我是习武之人,这点辛苦不在话下.晚上还要安排巡逻防守,暂时还睡不得.我远远看见你带着人往这边来了,就跟了过来.要知道这样的林子虽没有大的野兽,可难保不会有蛇虫之属,咬到可怎么办好?”
乐妤嫣然一笑,垂下头却没说话.日间听到太后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很不好受,可这会儿见了程凌烨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却又无端地觉得安心和踏实,她想了想才试探着道:”安氏是个怎么样的人?”
似是没想到乐妤会突然问起这个,程凌烨有瞬间的怔忪,好半晌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女人其实不难对付,无非就是后宅妇人常用的那些招数,动不了我的根基,无非恶心我罢了.倒是你以后要小心,毕竟有些下流手段我鞭长莫及,但以你的聪慧,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乐妤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那个意思,区区安氏怎么可能让自己打退堂鼓?但心里却又甜丝丝的,为他的紧张和在意,”我会怕她?我只是想知道她都对你做过些什么?”
听乐妤直接否认,程凌烨松了口气,却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
乐妤沉默半天,才期期艾艾地把白日里和太后的对话告诉了程凌烨,程凌烨恍然大悟,哑然失笑,心底变得柔软,忍不住出手摸了摸乐妤的头,”那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等到跟着师傅学了武,渐渐就有了自保的能力,吃亏也就少了.这几年她拿我没办法,也就只有四处抹黑我和向父王进谗言的本事了.”
乐妤嘟起嘴,对他把自己当孩子看的举动很不满,心底又酸酸的,”你那么小的时候她都能向你下手,要不是太后,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这些年也不知道暗中下了多少毒手.”
程凌烨只觉得满心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感动,他从未有过这样既酸又甜的感受,恍惚间他顿悟,或许这就是幸福,就是爱情吧.
月光下,程凌烨伸长双臂,以一种珍视的姿势轻轻将乐妤抱入怀里,鼻端嗅着心爱女子清淡若风的幽香,心里宁静安适,”没关系,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有你了,我很满足,曾经受到的伤害都无所谓了.”
乐妤鼻子有些发酸,也没计较程凌烨此刻的不计场合,反手揽住他腰,静静地伏在他肩头,”嗯.”
轻到几近无声的回应,让程凌烨狂喜,手臂圈得更紧,心中的欢喜无穷无尽.
远处青玫和珠玑并肩而立,一旁的绣衾早就惊呆了,相拥的男女让她难以置信,心中却又涌起狂喜,姑娘跟程王世子这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