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生噗通跪地,痛快地跟贾琏正经赔了错。
对于那些阻挡他做农事的人,贾琏可从没大方待人过。这次也一样,丝毫不理会那厮,拍拍袍子站起身,就跟赵二等人道:“等本候的消息。”
赵二等惶恐至极,忙感恩的恭送贾琏。
一行人绝尘而去,跪在地上留着两行清鼻涕的张万生还在麻木中。
其余人等都瞧明白了,贾侯爷这是不打算管他们的意思。一个个气得发疯,围着张万生讨伐。
张万生被男人们捶打也罢了,回了村,还被娘们和孩子嫌弃谩骂,更有甚者,往他家气派的漆门上丢大粪。
张万生一晚上不安生,又气又恨,自觉委屈。但第二天还是鼻青脸肿的跑到林府门口,惨兮兮的跪地求原谅。
贾琏正张罗着所有能动用的办法去搜集硫磺,根本没精力搭理他。
在这边,硫磺分为天生黄和舶上硫黄二种,贾琏瞧了瞧,都能用。四处散落搜集毕竟慢,所幸是扬州城南有一处火药坊,专门制作烟花用的,坊内有足够的硫磺可用。
但硫磺是不溶于水的颗粒,想要制成胶悬剂进行喷洒是不可能了,因为古代没有专业的超微粉碎机。但好在能工巧匠多,将硫磺辇成超细碎的粉末倒还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刚好有一家磨面粉的作坊有一套精致研磨的办法,就是十分费人工,于贾琏来说倒也不在话下。
贾琏那边将硫磺交到出去研磨后,这边就开始马不停地召集全城的铁匠。贾琏将喷壶的大概形状绘制出来,要求他们在莲蓬头处打孔的时候尽量要细小一些。又因为悬浊液在喷洒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堵住的情况,贾琏特意强调要他们做成可拆卸的喷头。
等这一切做好之后,就是将硫磺粉按比例勾兑,进行喷洒了。
三天后,贾琏便带着人和辆车喷壶前往张家村。
他已经根据喷壶的容量,将相对应的硫磺粉的量都包在了纸包内。每一包硫磺粉只要直接洒进喷壶内,灌搅拌,就是合乎规定的比例了。因为达不到胶悬剂的标准,所以一定要现用现搅拌,搅拌之后,立刻喷洒。不然就算是磨得很细碎的硫磺粉也会在一定时间内沉淀下去,这样就浓度降低导致杀菌减弱。
因为只能用单纯人力方式喷洒,耗时耗力。但病情亟待控制,想缩短时间,便需要大量的人力,所以负责喷洒的人不能仅限于张家村。柳湘莲和薛蟠已经趁着这三天的准备时间,召集了附近村民一起来参加。大家都心里清楚,如果这次不帮忙将张家村的稻田的稻瘟病治好,那接下来就会换成他们的田受灾。帮人就是帮己,何乐不为。再说现今正值是农闲时节,大家都有空,还能顺路一睹贾侯爷的风采,倒更叫人激动,不失为是个好事情。
贾琏和薛蟠、柳湘莲等人一起组织村民排列领壶,并将其分成几队,任命队长。人员众多,贾琏不可能每个人手把手传授,只有队长们在贾琏的教授下,先进操作了一遍。指导说明一遍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去给其它农民们再讲。
简单来说就是将仔细研磨的硫磺,按比例混入水中,搅拌,然后喷洒。除了喷壶等物,还有提前准备好的贮水车,隔一段距离就在水田中央开一条窄道,将数辆水车依次推到田地中央,每一辆水车上都挂着两桶装满的硫磺粉纸包。
水车大概几十丈远排列一个,一直延伸到末尾,方便在田间喷洒的人就近勾兑药物。
因为人工喷洒有不确定性,所以每一块划分的区域,都会重复喷洒三遍。重灾区,则要早中晚喷洒三次,每次喷洒三遍。
如此忙活完之后,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
至于那个前几天来林府门口赔错的张万生,因没得到原谅,回村之后又被嫌弃了一通。接着大家忙活喷药,张万生也巴巴的来参与,还自己四处张罗搜集硫磺给府衙送过去。喷药的时候,张万生也很勤劳,来来回回跑得满头大汗,不过他家田多,他这么出力大家都觉得他是活该。
接着,众村民到张万生家田喷药的时候,都不想尽心。因想到贾侯爷的提醒,不能遗漏任何一处地方,否则只会贻害千田了。
大家不得已,只得认认真真的把张万生家的田给喷洒好了。
张万生因此,心里又是感激又不是滋味。
来来回回,又折腾了五日,贾琏见起初发病的稻田已经见好了,不禁松口气。接下来就是间隔几日喷药,防止复发的问题了。
因想到还有下一程要走,贾琏不好在扬州逗留太久,必须现在启程了。福建一行,必须得去。而他还打算赶在深秋之前回到京城,参加他大姐元春的婚礼。
故而接下来的事情贾琏就全交代给清吏司去做,赵二因在整件事件中表现勇猛,贾琏令他带领众村民,协调扬州户部清吏司做后续的药物喷洒事宜。
临行前,张万生巴巴地前来,又给贾侯爷下跪赔罪。
只见锦缎包裹的马车车厢内,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对他挥动了一下。
贾琏:“知错能改便好,本候还不至于要你的命,回去吧。”
张万生听到这话儿,顿然泪如雨下。心里突然生了很多感动,他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特别是那天回去后,他被所有人骂,才开始仔细反思自己的行为,的确是他自以为是,不懂装懂,差点耽误了大事。他太过自私了,有一百亩田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