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事儿不能着急,先放一放,回头看看能不能再找几个厉害的人帮慕班一起弄。而今可以退而求其次,弄个人力驱动的喷药壶。扬州稻瘟病的事儿就是个预示,发病的农田面积不是很大,但却动用大量人力,最后问题是解决了,但如果病灾面积变大,那结果将会如何的辛苦。怎么制作一个最高效化的喷药器,让药物以雾状的形态喷洒出去,更均匀有效地撒在农作物的病变部位,这是十分重要的。农具方面,是要依托机械来进行的,但愿自己的浅显提示,能让慕班有所领悟。
贾琏之前在金陵看过慕班改造的扬谷机,优化的很好,可以很干净的将糠壳和大米分离。后来又见识了他以水车为动力的磨面机,加工量大,精细,可节省十几倍到普通人力。
贾琏相信慕班是有这方面的才华的。自古以来,就有许多充满睿智的古人,比如造纸术等等,只是封建制度以士农工商分尊卑,间接限制了这些聪明发明者的表现机会。
如果有更多像慕班的人出现,那对他的农业发展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跃进。
贾琏想着想着,手指明快的加大了敲击的速度。
贾政因这个敲击声双腿隐隐抖气来,还有点发软。他当贾琏生气了,在跟自己计较。真怪自己嘴巴欠,犟那点事儿。不过回头他非得好好查查,再当面再来纠正贾琏的错。
贾政忍受长久的‘相对无言’之后,头顶一层细汗,站起身来。
恰逢宝玉进门,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父亲”。
贾政俩腿一软,跪了,直接跪在贾琏面前。
宝玉:“……”
从沉思中回神儿的贾琏:“……”
“父亲,您、您为什么要给二哥哥跪下?”宝玉顿然预料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噗通一声也冲到家来呢跟前跪下了,他下跪的时候按住了贾政的肩膀,刚好将要起身的贾政痛快地按回地上。
贾琏惊讶地看着这对父子俩。
宝玉泪眼汪汪仰首冲贾琏道:“二哥哥,有什么事情让我来跪,父亲他毕竟是长辈,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就让我代父亲受罚,给二哥赔错!”
“宝玉,你——”贾政才要起身,又被宝玉猛然扑肩,抱住了头。
宝玉大哭:“太太已经那样了,您可不能再像她那般。”
“胡闹什么,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刚才一不小心没站稳罢了。”贾政一把推开宝玉气道。
宝玉抹着眼泪哭,“你们都当我不知道么,你们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们对不起琏二哥,她才会那样,你也会这样。骗我作甚么,我都已经从老太太那儿听着了。”
贾政诧异的看着宝玉,呆了。
“怪不得老太太舍得宝玉出远门。”贾琏明白了,定然是贾母那话被宝玉偷听了,贾母房里那么多人,难能瞒得过去。她事后知道,不知该怎么面对宝玉,便把宝玉暂时打发了。
贾琏瞧宝玉,比之前确消瘦了不少,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刺激不小。这孩子有点痴,但心眼不算坏,至少没像他爹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怪他。贾琏对宝玉看待自己的态度上,还挺意外的。
贾政被搀扶起身,黑着一张脸,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藏起来。当着贾琏的面儿话,被自己儿子翻出旧账,他根本没脸自处。
宝玉似乎还不知道贾政的难堪,泪眼婆娑道,“我还知道父亲而今这样没法做官,也是因为您对二哥二嫂做了过分的事。”
贾政垂着胡子冲宝玉瞪眼,此刻他真恨不得把宝玉的嘴撕烂。
“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腿软跪地的,你耳朵聋么?”贾政小声恨恨道。
宝玉一哆嗦,低着头抽鼻子:“您不用借口这么说,我都明白。”
宝玉认定贾政所言的是借口。
一定是父亲怕他见了尴尬,才这么解释的。家里人瞒了他那么多事,他至今才算清楚了。怪不得二房的地位越来越低,母亲活得如行尸走肉,父亲越来越窝囊。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大的缘故!
宝玉心自然是向着父母这边的,可错就是错,老祖宗都认了,他不承认也不行。
“二哥,您能不能饶了父亲这次,看在都是家人的面子上。”宝玉哭哭啼啼的冲贾琏求情道。
贾琏看着宝玉,“你父亲说得是真的,他的确是起身后不小心腿软了。”
宝玉愣,后怕的瞧眼贾政,缩着脖子木着身子不敢吭声了。
贾琏望着略微胖乎乎的宝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这孩子。贾政羞红了脸,别过头去,谁都不看。他现在顾不得自己,那里还会顾上宝玉。
“罢了,都别提那事儿了。”
宝玉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不提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老祖宗还不知道我听了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他。”
贾琏点点头。
贾政面色红了青,青了白,这场面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忙托词带着先走了。
宝玉也要走,想着还有事,赶紧交代给贾琏,“二嫂子怕您在外吃不惯当地的饭食,托我捎来她亲手做的酸枣,对胃口好。”
贾琏一听是静芯带来的东西,自然立刻叫人去取来。顺便问了问来送东西的小管事,家里那边否都安好,免不得还要挂念小李庄上的李树,小枣庄的猪鱼,还有小康庄的那些烟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