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冷铁锋不相信道,“难不成你还能解开这个死结?”
在冷铁锋头的局面的确是个死结,根本无法解开。
之所以说包头的局面是个死结,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因为察哈尔独立团从归绥、包头搜刮到的钱财和物资是有限的,折价也就值个一百多万,这笔钱,非但要支撑即将成立的包头抗日民主政府的运转,还要拿出相当一部份招兵买马,扩充察哈尔独立团的规模,所以根本不会有一个大子结余,甚至还远远不够。
不够的部分,还指着拿包头的商税补贴。
但是,现在,包头商会却提出了折价五百万元的赔偿,而且还要求减免五年商税,这简直是要察哈尔独立团的命,冷铁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开这个死结?难道效仿以前在蒲城的做法,清算这些商家的叛国行为,再予以镇压?
很遗憾的是,包头并不是蒲城,包头的商家也要比蒲城的商家有气节的多。
蒲城的商家在沦陷后不久就投靠鬼子,但是包头的许多商家却顶住了压力,坚持不与鬼子合作,而且在原本就很困难的情况下暗中给予了三十五军很大助力,正因为此才蒙受了巨大损失,像复字号和蔚字号两家百年老号的损失则尤其大。
所以姚大海提出要赔偿包头商家的损失,才能得到广泛支持。
消息传开后,不仅各民主党派纷纷发来电报表示关切,甚至就连延安也发来电报,要求徐锐慎重的行事,这时候,徐锐要是敢像蒲城时那样行事,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仅会招来天下唾骂,更会招来延安的严肃处理。
总之一句话,冷铁锋觉得眼下的局面根本就无从破解。
徐锐却笑道:“如果将包头的经济利益比作一个蛋糕,那么这个蛋糕只有这点大。”
徐锐伸出左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合拢成为一个圆形,又道:“蛋糕就这么点大,既不够我们自己吃的,也不够包头商家吃,这时候如果我们和包头商家眼里只有这个蛋糕,那么到最后双方一定会打起来,两败俱伤!”
“谁说不是。”冷铁锋道,“问题是该怎么办呢?”
马飞也是产生了兴趣,跟着问道:“是啊,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只有一个办法。”徐锐道,“那就是把蛋糕做大。”
“把蛋糕做大?”冷铁锋和马飞面面相觑,两人都是满脸茫然。
徐锐合抱双手,合拢为一个大圆形,说道:“到那个时候,蛋糕就是这么大一个,我们自己先切走一大块,包头商家再切走其中一块,两家都能吃饱,甚至还有富余的,真要是这样,两家还会因为分配不均打起来吗?当然不会。”
冷铁锋皱眉道:“可问题是,怎么做大蛋糕?”
“这个问题问的好。”徐锐点点头道,“老兵,那我再问你,包头以前就是口外的一个小村落,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冷铁锋回答道:“好像靠的对俄国的茶叶贸易。”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徐锐说道,“包头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依靠的就是对俄国以及欧洲大陆的茶叶转口贸易,从山西到包头到恰克图,再到俄国欧洲,是西伯利亚铁路通车之前,世界上最繁忙的茶路!”
冷铁锋摇头道:“但是现在这条茶路却已经衰败了。”
徐锐道:“那你想过没有,这条茶路为什么会衰败?”
冷铁锋回答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因为西伯利亚铁路通车了!从此,中国沿海的茶叶就可以直接走海路去海参崴,然后从海参崴经由西伯利亚铁路运往俄罗斯,再从俄罗斯分销欧洲各国,包头的茶路不但慢而且运力成本也更高,所以彻底的衰败下来。”
“老兵,你说到点子上了!因为海路和铁路的运输成本要远远低于畜力的陆路运输,所以包头商路才会迅速衰败下来。”徐锐用力击节,又道,“但是现在,因为鬼子关东军占领了赤塔,西伯利亚铁路这条运输大动脉已经被切断,而且中国沿海也已经沦陷,也就是说,从中国沿海经海参崴再到俄国这条茶路已经中断了!”
冷铁锋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兴奋的道:“也就是说,包头这条茶路将会焕发第二春?”
“说的就是!”徐锐嘿然道,“包头这条茶路在最鼎盛时期,每年流水达上亿两白银,我们不求恢复到鼎盛时期的水平,哪怕只恢复十分之一的水平,这个不难吧?那也是每年上千万两银子流水,哪怕只收十抽一的商税,那也是一百万大洋!”
冷铁锋的眼神却黯淡下来,摇头说道:“但是疏通茶路,只怕不容易吧?”
“这世界上就没一件事是容易办成的!”徐锐大手一挥,又道,“但是,我们能因为事情不容易办就不办吗?当然不能!就说抗日,谁都打知道要打败鬼子不容易,但是我们能因为抗日艰难就不抗吗?当然不能!”
冷铁锋点头道:“说的也是,知难而退可不是我们作风。”
徐锐挥手说道:“立刻派人把包头的商家都召集到团部。”
“行。”冷铁锋兴冲冲的道,“我这就派人去挨个通知。”
“对了,还要找几个记者!”徐锐忽又说道,“这个事,光靠我们自己是办不成的,恐怕还得借助舆论的力量,要不然,一个胡宗南就能坏了大事,毕竟,包头茶路要想恢复,就必须通过关中商道转运湖广茶叶。”
顿了顿,徐锐又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