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终于想起来,安昌本地的妇女,若是守寡,都要剪成齐耳短发,以示守节。
不幸的是,单飞正好也是齐耳短发!
怪不得姆妈看不顺眼,胡瑜笑道:“姆妈,我们那里跟里不同的,短发的姑娘多的是,再说单飞从小没有跟她妈妈生活在一起,她一直跟着姑姑,而她姑姑养的小孩又多,早上根本顾不得给她梳头,所以她很少留,叫她留长头发吧!”
花姆妈心满意足地点头道:“哎——这就对了,姑娘就要有个姑娘样子,跟我一样,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姆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胡瑜只得上床躺下,花姆妈给他掖了掖被,将灯关了,才抬脚离去。
花姆妈还当他只有四岁么?当然,在花姆妈的眼里,自己可能永远都是个小肉团儿。
第二天,胡瑜是在雪汁毛芋的香气中醒过来的,陈菲茹敲敲门走了进来:“胡瑜哥哥,花姆妈说再有二十分钟,雪汁毛芋就可以吃了!”
“嗯!好,我马上起来!”胡瑜说着,就坐了起来。
陈菲茹帮他把窗户什么的打开通风,“那我先出去哈!单飞在前院叫我呢!”
单飞指着花坛问道:“这是什么草?这么细!”
“这是葱呀,不识人间烟火到这种地步啊?”陈菲茹摇头,叹息,鄙视地白她一眼。
单飞被这一眼刺得缩了缩脖子,嘟呶说道:“这么细,我还以为是什么草,又看见是种花坛里的……”
陈菲茹叹口气,胡瑜披了件衬衫走了出来,“胡瑜哥哥!”陈菲茹上前帮他穿好外衫,花姆妈走出厨房口说道:“都起啦,可以吃毛芋了,快,这个要趁热吃的。”
胡瑜洗漱完,来到院子里的小藤几处,花姆妈用了一个小盆子装过来,“呵呵,这么多!哪里吃得完呀!”
话刚落音,胡瑜只觉得背后一道寒意突然升起。
胡瑜猛然的身体僵硬,让陈菲茹深感不妙,眼波及处,胡瑜的后上方,有一团鲜红色的东西在萦绕着。
果断取出了身上的紫玉佩,朝向那团阴极煞。
陈菲茹的举动,让花姆妈愣了神,她不知道陈菲茹出于什么原因,用一个小东西对准了胡瑜,而胡瑜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阴极煞想逃,但这一次它的命却不那么好,胡瑜突然转身,瞬间认出,这是上次想夺阿花的那个怪物!
锁魂咒弹向阴极煞,束紧,缚牢!
胡瑜胸前的桃木八卦碎裂,现在挂的是霍腾赠送的佛珠。
那怪物恨恨地瞧着胡瑜和陈菲茹,正因为陈菲茹手中所持之物让他忌惮,分神了才被锁魂咒缚住的。
胡瑜从屋内取出了玉葫芦,直接将它收入葫芦中,这才完全放松地坐在长背椅上,半晌无语,看来昨晚想的不是没有道理。
耸拉着眼皮想着自己护身八卦被破,也不知道师傅是否有感应,但他现在隐居,应当不会再过问红尘之事,如此也是好的。
花姆妈转过神来,把筷子和碗拿到小藤几上放着:“毛毛,先吃毛芋,别的事,再说吧!”
“嗯,好!”胡瑜把长背椅拖了过来坐下。
雪汁毛芋,安昌人是不怎么做的,花姆妈的外婆是宁波人,所以花姆妈喜欢用腌雪里荭的水煮毛芋,这样吸收了香味的毛芋,会很好吃。
大凡妈妈的味道,都是童年时期的回忆,做出来的东西,不见得是天下第一美味,但因为是自己曾经最爱吃的,所以在吃的时候,整个人也能沉浸在对幸福的回忆里,回忆就象加糖的水一样,越搅越甜。
“花姆妈,您做的东西是超级好吃的,实在太好吃了!”单飞在拍马屁的时候,是绝对真诚的语气,憨厚的花姆妈直接被打动了,“呵呵,喜欢吃就多吃点,家里还有的是,明天还可以做的!”
胡瑜挑眉,瞪眼,“花姆妈,明天吃别的吧,每天吃不一样的才好!”
“对呀!”陈菲茹接话道:“您别听那个单飞的,她呀,吃啥都好吃!现在是隔锅香呢!”
“没事,只要你们喜欢吃就好!”花姆妈将剥好的毛芋塞进嘴里。
“哐哐哐”门口有人拍门。
“介早有人叫门?”花姆妈自说自话地走到大门口处站定:“外面是谁呀?”
“是我啊,阿朗姆妈,开开门!”
胡瑜闻听声音,望向陈菲茹道:“是花二奶奶!”
“她怎么来了啊?”单飞可不认为花二奶奶是来找她的。
“毛毛!”花二奶奶笑容有点僵硬,但态度很客气地走过来。
单飞扭头对陈菲茹嘻笑道:“看吧?果然不是来找我的!”
陈菲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在这儿又没有亲戚,当然不会有人来找你啦!”
“那你说昨儿那些鬼为什么朝我来?难道说我的亲戚全当鬼了?还都是女亲戚,男亲戚个个长寿吗?”
“……”
“唉,我是什么人啊!”
“被鬼稀罕的人呗!”
“菲茹,好歹我是你的员工吧,有这么埋汰自己员工的老板么?”
“为什么我觉得你才是老板呢?”
“嗯?”
“连我的豆花都被你喝下去了!”
“嘿嘿,我说为什么面前多了大半碗豆花儿,反正你吃了也不长肉,还不如让我消灭了!”
“……”
花二奶奶抱着五六个月的奶娃子说道:“毛毛,花二奶奶过来啊,还是想跟你说说我妹子的事儿。”
胡瑜咬了一口毛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