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杨丽娘回来的不止春丫,还有她奶娘蓝妈妈。
蓝妈妈一听说事情难办,立马皱起了眉头,不满地道:“老爷如今都退下来这么多年了,还顾忌这个那个的,成郡王府可是香饽饽,京城哪家有闺女的不睁大眼睛盯着呢。”
“好了,奶娘别说了。”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杨丽娘还是不喜欢奶娘随便说的。
蓝妈妈见夫人脸上不好,倒也老实不说了。
她不说,杨丽娘自己个倒是冷不住,叹道:“算了,父亲的态度我早就想到了,也没什么值得沮丧的。”
见夫人如此,蓝妈妈忙急道:“难道就这么放弃了,要知道,府里那两个正卯足了劲在姑奶奶跟前折腾呢。”
听的这话,杨丽娘眸光一暗,嗤笑道:“让他们嘚瑟,我看谁能真称心了,先不说巴氏那小家子气的,教导不出什么出色的女儿来,单小姑子那么个挑剔的性子,断然看不上芳姐儿那样的。”
“可不是,芳姐儿除开是府里的大小姐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要老奴看,最有威胁的便是菲姐儿,说到底她也是老爷的女儿,这身份上就上来了。”蓝妈妈有些忧心地道。
可不是,这也是她防菲姐儿比防芳姐儿多些的缘故,说到底,芳姐儿没个当官的爹,这就拿不出手,可菲姐儿也是老爷的嫡女,这礼部侍郎的女儿还是能搭上郡王儿子的。想到这,杨丽娘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奈何自己家的雯姐儿才十岁,实在是够不上年纪,不然她又何苦去娘家求援。
不过,想到二嫂子平时的为人,杨丽娘眸光一闪,冷沉着声音道:“这事也不是没指望,我那二嫂可不是个甘于平凡的,馨姐儿的事绕过父亲,也是可以的。毕竟子女的婚事,只需秉承父母之命,并不用祖父母点头。”
这话就有些大胆了,蓝妈妈和春丫都瘪上了嘴。
不过,这话不好接,其他的话还是可以说的,遂,蓝妈妈笑嘻嘻地道:“若是成了,我们的危机也就解了。”
春丫忙也插嘴道:“可不是,若是馨小姐和嵘少爷的事成了,我们少爷的位置不就稳了,家业再不会落了旁人的手。”
这话杨丽娘爱听,遂含笑点了点头,谋划着回头怎么邀请二嫂一聚。不过,后天的赏花会,看样子馨姐儿怕是来不及参加了,这倒是个遗憾。
不管杨丽娘此时遗憾不遗憾,十分了解女儿为人的杨老宰辅打女儿一走,就阴沉着脸,吩咐老伴道:“你这些日子看着点后宅。”
这话杨老太太有些不爱听,难得有些气冲地道:“老爷也太多心了些,自家的女儿是什么品性,您难道还不明白,有必要防贼似得?”
杨老宰辅知道老伴虽说一直没明着反对自己当年嫁女的决定,可心里的埋怨也还是有的。不过老伴重规矩守礼仪,不会助着女儿行啥不妥的事,这点杨老宰辅知道。
遂,他叹了口气道:“你我都老了,还能管他们多少年,难道你真就不明白我这么做的苦心?”
“怎么不明白,可如今你已经退了下来,再注意这些还有必要吗?”杨老太太也缓了语气说道。
杨老宰辅想起常山的事,不由的抖了抖,忙坚定了心思,肃容道:“外头未必如你我看到的那般安静,如今的形势可是比我当值的时候还要纷乱,这点想来你也能明白,所以,这时候我们更不能参合。夫人啊,成郡王家的小公子非良配呀!”
杨老太太经历过老伴当年的艰难,听的这话,也是熄灭了结个高门亲家的心思,忙道:“你说的我明白,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能不远不近地和怡娘交往着了。”
说到这,杨老太太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不由的吃味道:“怡娘嫁给成郡王,这里头多少也有你的原因在,只是这份人情我们是不能承了。好在,老大老二虽不争,到底官职都还可以。”
杨大舅如今是刑部尚书,杨二舅是工部侍郎。
自家两个儿子的性子如何,杨老宰辅还是知道的,听的老伴夸儿子,老大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过,老二家里的到底缺些气度,眼光也短些。且自打出了女儿和离这事,孙女的教育杨老宰辅便全交给了儿媳妇。大儿媳妇是个不错的,大孙女又嫁回了她外祖家,倒是不必他忧心。只小儿媳妇人看着势利些,也不知小孙女如何?
遂,杨老宰辅忙道:“夫人这些日子多关照关照馨姐儿,这孩子也不小了,眼看着该及笄了,也是时候合计合计夫家了。”
杨老太太知道这是大事也没推,自打出了女儿的事,她也有些心灰意懒,不怎么笼络孙女在跟前了。不过,今儿听了女儿一席话,她是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出了篓子,丢的可是杨家的脸。
这般一想,老太太眼神一利,点头道:“老爷放心,妾身省的。”
说完,又想起前儿老伴说的话,想着女儿,她不由的迟疑道:“老爷,张,张知府真没了?”
对张何山这个前女婿,老太太说不上多喜欢可也不厌恶,好歹的,都是老头子自己做的主,并不是人家张何山上赶着追来的。且,说到底张何山也还厚道,同女儿安静地和离,半分没声张,保全了他们杨家的脸面,人家也算是做的仁至义尽了。
遂,听到他的死讯,老太太心里也还是酸酸的。不过这里头也有松口气的感觉,对这点,老太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杨老宰辅是什么人,一听话音,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