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娘一经提醒,人便清明了起来。说完,见庄娘带笑看了过来,便红着脸推了把她,道:“还是姐姐精明,若是夫人还在,定要说我做事不喜动脑子了。”
提起夫人,萧炎凤那过世的娘,冉娘和庄娘都叹了口气,低沉了几分。好在事情过去多年,眼瞅着少爷长大了,又得了心仪女子,她们日后也有颜面见地下的主子了。
庄娘当即回神,道:“你还记得夫人的话就好,日后万不可再随心而活了,少爷看重张家小姐,我们便帮着张家小姐,且,张家小姐也值得我们相帮。”
说开了话,冉娘也认真筹谋了起来,她想了想,疑惑道:“姐姐,我瞧着小姐的意思是想多做了棉布囤着,这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冉娘虽提议少做丝绸多做棉布,可没想到小姐想大量弄。
庄娘想了想道:“按着小姐的心性,她如此做定不会是为了挣钱,差不离,是为了日后遇到天灾好帮着那些穷苦人。”
冉娘想想也对,点头道:“定是了,小姐这几年做这么多事,虽是为了壮大家业,可对那些庄头佃户好的比自家子弟还强,如今看看那些归附的农人,家家过的比乡下小地主富。”
庄娘含笑道:“小姐是个心善的,且最主要的能力还强,挣钱也有一手,日后别说张家,就我们少爷,日子也不会差。”
“不差就好,得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帮着小姐做事的好,这眼看着快入冬了,棉布棉衣还一样没上手呢。”冉娘忙道。
庄娘听了,起身道:“可不是,时间还真是急的很,好在小姐也没说做到什么地步,倒也不怕,走吧。”
冉娘上前一步扶着庄娘的膀子,笑笑一同往褚宅行去。
被两人猜到心思的张曦秀,此刻也没闲着,待冉娘一走,她便吩咐芬芳道:“你去喊一下常大叔,我有事要商议。”
芬芳领了吩咐,忙忙去前头喊人了。
门房虽有发子和两个另外派来的人看着,可常大叔在那里习惯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不是同阮老爹说话,就是在门房。
遂,芬芳一到门房便看到了常大叔,忙喊道:“大叔,小姐有请。”
对常大叔,不管是张曦秀还是底下的丫头小厮们,大家都很是敬重,毕竟,常大叔凭着自家的人脉为张家前前后后做了太多贡献。更何况,常大叔此人并非奴仆。
听的说小姐有请,常大叔也没觉得小姐太过客气,起身问道:“小姐休息好了?”
张曦秀自打在落霞堡病过后,便不再如往常般拼命,而是每日午后都要小憩一会。
芬芳点头道:“休息好了,且还用了凤娘亲自炖的养身汤,大叔安心吧。”
常大叔听的凤娘,心头些微一动,过后便点头道:“养着便好,前些时候可是吓人的紧,急的阮家嫂子嘴都起了燎泡了。”说着话,他便带头往后院走去。
芬芳见他往后院走,也忙笑笑追了上去,都没看到发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发子的神色没被芬芳看见,倒是被手下的小子们瞧见了。众人平日相处极好,遂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子,嘻嘻乐道:“发子哥若是想凝香姐姐了,何苦问芬芳姐姐,直接去隔壁宅子就是了,那里的人又有谁敢拦了你。”
发子被说中了心事,抬腿就是一脚,笑骂道:“好小子,皮痒了,赶紧地给我看好了门,回头若是让那死苍蝇没了踪迹,我可是不会轻饶了谁。”
众人听了这话,齐齐心头一凛,回道:“发子哥放心,我们眼里还没跑过一只苍蝇,别说是只死苍蝇了,即使那功力高深的也是如此。”
发子听了幽深地看了眼远处的树丛,暗想,这帮人随着小姐到了这里已经很久了,除开偶尔离开个一两日,其他时候都没离开过,也不知这些人想干什么?
被发子盯住的不是旁人,便是那蓝大以及他的帮手。能寻到西峡堡来,还真是多亏了他们盯着杨老爷子,不然这里还真是难找。
张曦秀也知晓这件事,没有打算理会,只让阮妈妈招呼处理。
那头常大叔已经见到了张曦秀,听的张曦秀的忧虑,他想了想道:“小姐是想现在就开始收购棉花?不过,这雪确实是要下的,只不过不管成不成雪灾,有前头的干旱欠收,穷苦人家必定是要出来讨饭的。”
张曦秀叹了口气道:“我让人织棉布,做棉衣,倒也不是为了挣钱,只为了到时能伸把手,常大叔觉得可行?”
常大叔最是叹服自家小姐的心性,善良体贴但不失原则,遂道:“每遇灾荒年,京里也有那等良善人家舍吃舍穿的,我们跟着做,倒也不怕什么流言,只是,万不可过了。”
张曦秀自然知道过犹不及的意思,遂点头道:“大叔放心,我可不是那等傻子,自家还没吃饱偏要装大头,我的意思是,今年的年成不好,我想着不如做了那棉衣棉布来卖,一来堵住了商家的黑心抬价,二来,遇到那实在艰难的,直接舍些,也算是顺道做了些好事。”
张曦秀说起这些用意,并不觉得脸红,她做事向来磊落,不喜遮掩。
张曦秀的性子正是常大叔喜欢的那种,遂他笑了道:“小姐如此想才对,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好好筹划了,棉花是定要再买的,棉布棉衣怕是只家里做还不够,得去外头买。”
张曦秀听了忙道:“正是为这个才寻大叔的,此事怕是旁人办不好,还得累大叔奔忙一番。”
常大叔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