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从壹岐城出来,路上的景色渐显荒凉,道路上渐渐出现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平民,他们大多是受战乱所苦,为求一线生机而背景离乡的火之国居民。
这样的情景对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两位殿下带来了极深的震撼。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吉川手指紧扣着车框,他盯着窗外的景像,语气颤抖地问。
这位年幼的殿下面色苍白,嘴唇抿起,脸上透着不可置信之色。显然他并不是对此缘由毫无所知,只是受成长环境影响,他不愿相信这情景会出现在被下臣们赞为“国泰民安”的火之国,这些是母亲大人所深爱的“伟大父上”的治下之民。
锦绣山河美,光辉大地春。
郁江夫人所说的火之国东边浩浩荡荡奔腾的江水,南边似锦殷红的八重樱花,西边雄伟奇状的怪石磷立,北边郁郁葱葱的莽莽森林……
离开都城没有见到这些在梦里描绘了无数次的美景,他们先看到的是这样悲凉的场景。
“叛乱君!一定是叛乱君!”阿元高声道:“如果不是他们,父上的国家才不会是这样!”
“是、是……吗?”吉川隐隐察觉到妹妹话里的不实之处,他看向叶子沐犹疑地问道。
一个伟大的国君,必然承载着一个国家的苦难历史。
面前的吉川,让叶子沐不禁想到这样一句话。
他收起了一贯的笑容,对吉川郑重地道:“吉川殿下,这是你一生所需要追寻的问题。”
并不是不知道缘由,但叶子沐并不想将这些结论性的东西直接告诉吉川。有些答案不适合诉诸于口,有些事情唯有亲自追寻方显珍贵。也唯有亲自去寻找、去体会、去奋斗、去挣扎、去选择,这位殿下才能真正成长。
“我一生所要追寻的?”
“你胡说!”察觉到叶子沐话里的未尽之意,阿元喊道。
惊讶于这位小公主的敏感,叶子沐看向她。
“哇——”见叶子沐的眼光扫来,阿元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她一边哭一边指着叶子沐否认:“才不是这样的!父上没有错!有错的是叛乱君!”
“阿元……”
“阿兄!”阿元扑到吉川的怀里,像受尽了委屈般大声哭泣,却一遍一遍倔强地重复道:“不是父上的错!父上对阿元这么好!父上才没有错!”
“好到把你们送到元江国?”说这话的是骨枝,她也是叶子沐的亲卫,此刻她装扮成一名贵妇坐在叶子沐的身旁,见不得对方这样指责对自己的首领,讽刺道。
“你——”
马车突然向右边倾倒,叶子沐连忙接住两个小孩。
“青风,怎么回事?”
“大人!是藏在饥民中的浪人!”架着马车躲开了对方的攻击,青风回答。
这个浪人原是火之国平城的武士,两年前平城暴.乱,他所侍奉的公家被叛乱者所杀,好不容易在那场乱斗中捡回一条命,但他却因护主不利而失去禄位,随后一直在火之国各郡流浪。得到叛乱军与正规军将在玉崎平原决战的消息,不想被征召的他便乔装成饥民前往元江国。
路上他见青风架着马车,又无武士护卫在侧,便料想他们是偷偷逃往元江国的贵族。加上好些日子没有收入,就起了抢财的念头。
他找准机会靠近马车,本想一刀劈开那缰绳,却没想到那架车的车夫反应如此敏捷。
难怪绿云没有发现。
见对方穿着后叶子沐恍然大悟,将两个孩子扶正后道:“骨枝去解决他,青风架好马车。”
“是,大人。”青风骨枝齐声应道。
“铛——”
苦无和武士刀碰撞的声音响起,骨枝后跃,青风停下马车。
“大人,此人不简单。”
叶子沐点点头,骨枝是他亲卫队里的刺杀好手,身姿轻盈,存在感弱,常常能神不知鬼不觉取得敌方性命。她刚才的一击悄无声息,既快又准,没想到却被对方挡下了。
这名浪人其实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松,刚才那一下,全拜于他幼年习得的太刀术。他所习的太刀术包括五津之太刀、七津之太刀、神集之太刀、八神之太刀四组太刀,习成后的武士对周身极为敏感,即使敌人趁其不备进行攻击,也可以进行无意识的反击。
他也正是靠着这个本领才一路成为公家的高级武士。
骨枝谨慎地观察眼前的这名浪人。
只见对方右手握刀,刀尖指向她,左手覆于腰侧小太刀上,凝神戒备地盯着她。
她刚才的攻击正是被他左手的小太刀所阻。
一阵风过,骨枝的右手突然出现五根千本,她左手结印,踩着精妙地步伐迅速向这名浪人攻去。
“啊!等等!是在下眼拙!不知是您几位,这都是误会、误会!请务必放过我呀!”没等骨枝将手里的千本射出,那名浪士就直接收起了武器,双膝触地朝着马车大声求饶起来。
叶子沐:“……”
“我没眼花吧?”原本哭泣着的阿元看着下跪的浪人,不确定地道。
“没有……”吉川下意识地回答,眼神漂浮。
最淡定的还是骨枝,她拎着浪人的后颈丢到叶子沐面前,然后闪身消失。
“你……”叶子沐刚开口,就见对方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他……
……身边的阿元。
“小姐您不记得在下了吗?在下是高桥啊!”
“?”阿元隐约觉得眼前的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