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终于要相信明武王当年说的话了么。
妙音手脚无力,听得胆战心惊,求助的看着李玄嗣,只盼着李玄嗣能说一句话,让自己走出这扇门,不去听这些话。岂料李玄嗣根本无暇顾及妙音,所有的心思都在李落身上。妙音见状,心底泛起了无尽的悲凉和难过,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枚随手就能被他丢弃的棋子,也许还能剩下那么一丝惋惜,仅此而已。
“是吗?这么说三哥当年告诉你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
“算是吧,这么说八哥对当年三哥一事一概不知?”
“不知道!”李玄嗣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想想我能知道什么,当初三哥出事好几天了我才知道,我本想去天牢看他,结果连门都进不去。”李玄嗣自嘲一笑,又闷了一大口酒。
“那么馥妃呢?”李落平静的问道。
“馥妃?”李玄嗣脸色一变,急忙压低声音道,“九弟小点声,馥妃娘娘可是宫里的禁忌,千万别乱说!”
“八哥提醒的是,只可惜这些年里,宫中两位皇后先后因我而死,太子也算折在我手里,三哥虽说不是太子,但也监了国,怎料还是我亲手送的终,八哥你教我,这宫里我究竟该避谁?”
李玄嗣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妙音吓得嘤一声瘫坐在地上,双手捧心,几近呆滞。李落冷冷看着妙音一眼,平声说道:“当年的月船之主,不说左右逢源,但也八面玲珑,以女子之身竟能纵身卓城权力之中,处变不惊,就算赴死也能淡然处之,你比她差远了。”
妙音低低抽噎,不敢有半点辩驳。李玄嗣目光呆滞,嚅嗫低语,听不清在念叨什么。
“八哥,你有什么话要说给我听么?”
“你想听什么?”李玄嗣脸色一变,闪过一缕狰狞意味,冷声说道。
李落摇了摇头,似乎是卸下了心头大石,淡淡说道:“八哥若是没有什么话要说,我其实也不是想听。八哥,多谢你的酒。”说罢,李落淡然起身,转身向门口缓步而去,就听身后传来李玄嗣气急败坏的叫声:“老九,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落一顿,转身看着一脸阴沉的邓王,平声说道:“八哥,平心而论,我可有要将你如何么?”
李玄嗣目红发赤,抓起桌上酒壶猛灌了几口,呛的连声咳嗽,李玄嗣捂着心口,弯腰喘息,半晌之后用一个极其陌生的阴冷口吻问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些。”
李玄嗣抬头,眼中透着冷漠的寒色,似与李落有不共戴天之仇,望之揪心:“你知道了什么?”
李玄嗣言语中暗含嘲讽,李落面不改色,平静问道:“我说了,八哥会认么?”
“认?”李玄嗣嘿嘿一笑,阴气逼人,“我怎知道你想让我认什么。”
“也是,换做是我,多半也是不会认的。”李落点点头,神色坦然,纵使邓王不见棺材不掉泪,李落也没什么恼色,皇权之争远胜猛虎,痛哭流涕又能怎样,卓城传言,李落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怀仁慈的殿下,“八哥,别坏了壶里的好酒,我先走一步,告辞。”
“慢!”
“八哥还有事?”
“我知道你曾派人潜打探消息。”
“嗯。”
“嗯?”
“她的来历是我让人故意散布出去的,便是怕有人会对她下手。”
李玄嗣瞳孔一收,脸色一变,生生咽回去了到了嘴边的话。
“这件事我要先谢八哥你手下留情,前些年我命人送她出城,远离卓城的是非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又回来了,而且她回来这件事八哥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李玄嗣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李落。一阵疾风,将雨滴卷进了屋子,吹的窗帘猎猎作响,屋外很安静,除了嘈杂的风雨声,听不到别的动静,但李玄嗣知道屋外有人,而且绝非少数。
“卓城的事,你都知道了?”
“也不尽然,该知道的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些,不过总归不如八哥通晓的清楚。”
“哈哈哈哈,”李玄嗣狂笑起来,连声叫好,“玄楼啊玄楼,都说你善兵行险招,以奇招致胜,原来他们都想错了,你才是最隐忍,最可怕的人。这么多年,你竟然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等今日图穷匕见,哈哈,我无话可说,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八哥言之有理,不过八哥可曾想过,不管我是生是死,你便也是那枚弃子而已。”
“弃子也好,棋子也罢,我李玄嗣该享的乐享了,该有的女人也有过,此生不枉,总好过被人瞧不起,浑噩等死强吧。”
“所以我从未怨恨过八哥,只是你我非是同路人而已,但是八哥,我有一事不明。”
“哦,稀罕,说说看。”
“我自认不曾轻视八哥,也没想过要对八哥心怀恶念,八哥为何一定要与我为敌?”
李玄嗣脸色微变,沉默半晌,蓦然抬头,阴森的看着李落:“老九,自打当年我落马致残,在宫中备受冷眼,唯有你没有取笑嘲讽过我,我不该恨你,只是你太耀眼了,从来都是人人瞩目,而我却只能在黑暗里苟延残喘,我记不得多少次从睡梦中惊醒痛哭,那种滋味你又怎会知道?你是天之骄子,大甘的定天王,权倾朝野,所有人都围着你,你以为和我说一句话就是看得起我吗?你不过是施舍了点所谓的怜悯罢了,惺惺作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