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顶眺望,雾气茫茫里,沾衣欲湿,而枫树满山,眼前除了白就是红,不由让人想起那一首诗。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枫叶红于二月花。
小安康一手抱着火灵的腿,一手忍不住伸出去想要触摸那缭绕的烟雾,然而当手指一碰到那些白雾,就化作了水汽,湿了他的手指,他缩回手指在火灵的裤腿上擦了擦,然后淡定地道,“果然云雾都是摸不到的。”
而火灵则是看了眼自己的裤腿,上面不止有水渍,泥土,还有一些草屑,我的小祖宗,您洁癖重没有关系,可是能不能别老是擦在属下的衣服上,这不是您的擦手巾啊!
土灵看了他一眼,没出息!
这时候太上皇和楚父在这壁立千仞的山顶上过起了招,一点也不关心旁人心惊肉跳的反应。
“还是头一次在这种地方论剑,有意思有意思!”太上皇挥着树枝,笑得自得。
楚父舞动着竹竿,嘿嘿一笑,“那得看是跟谁了!”
楚母站在一旁给两人备着汗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而谨信和希宁出去取水采些果子。
回来时,谨信将手中的野果递给小主子,而一路上跟着众人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卓长老等人终于忍不住了。
卓长老走到谨信面前,语重心长地道,“少宗主,您好歹也是阳炎宗未来的继承人,身份尊贵,这些粗活根本就不是您该做的。”
谨信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喂着小主子吃。
崔护法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少宗主,这有失您的身份,您已经不再是西轩皇后身边的随从了,您不要再这么堕落。”
谨信很不喜他们在小主子面前说这种话,眉头拧起,正要说话,双手捧着野果的小主子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目光带着真诚的为难,“你们为什么老是叽叽喳喳地烦谨信酥酥,是不是也想让谨信酥酥给你们摘果子吃?可是宝宝觉得你们年纪大了,应该咬不动了。而且,娘亲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要老是让谨信酥酥不开森,不然宝宝就让爹爹让你们不开心。”
安康虽然年纪小,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是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些杂七杂八的欲念,感知是十分敏锐的,自从这些人出现后,他就感觉到他的谨信酥酥不再那么开心,眉头经常皱起,这让小安康很不满。
他们一家子都十足护短,小安康也不例外,所以今日这一番话,他早就已经盘旋在心里了,刚才不过是借机说出来罢了。
这童言童语虽然听听就一笑而过,但是眼前这个小娃不是别人,是西轩帝后培养出来的小皇子,那一言一语无形中带着威慑,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能发觉得到,而且他说的不是空话,因为在他开口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就顿时冷凝起来。
卓长老他们知道,别看他们这一行人不多,但是暗地里有多少人在随行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些人的武功非常高,不用说萧绪他们,就连土灵火灵他们都不一定打得过。
所以当小安康的话落,那些平时不露面的暗卫顿时释放出杀气,让他们一下子就都喘不过气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边话语不多的桂长老出来打圆场,弯腰对小安康努力挤出一抹慈祥的笑意,“小公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少宗主他太过于辛劳了。”
对于这狼外婆般的笑意,小安康表示无感,他咬了口野果,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们担心这个,可以帮谨信酥酥啊!光说不做,娘亲说是嘴把式。”
三人被小安康挤兑得面红耳赤。
而就在这时候太上皇和楚父比试完走了过来,太上皇眼尖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乐呵着道,“我的乖曾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楚父顿时竖目,“你怎么老是抢我的台词!”
太上皇耸肩,“你动作太慢,怪我咯?”
就在这两人又要撸袖子干一架的时候,小安康将野果送到两人中间,“太爷爷,外公,这是谨信酥酥摘的果子,味道可甜了,你们尝尝,正好可以磨磨牙哦!”
“真是我的乖外孙!”楚父亲了亲小安康的脸颊,得意地看了太上皇一眼。
太上皇才不理会这幼稚鬼,摸了摸小安康的头,夸赞道,“真是我的乖曾孙!”
刚才是谁说的这些果子他们咬不动来着,现在又将这些果子拿给了太上皇和楚父吃,还美名其言说是让他们磨牙。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卓长老三人在风中石化了。
而目睹一切的火灵忍不住笑了,捅了捅身边的人,合不拢嘴地道,“有没有发现小主子越来越聪明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杀人不见血。
土灵赞赏点头,“小主子一直都很聪明。”
只是小主子身边的人都太聪明了,所以很少有表露的机会,如今面对自己送上门的这三只,小主子轻轻松松就可以碾压掉。
谨信收回在小主子身上的目光,暖意散去被讥讽取代,“我说过,我只是答应和你们回去,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且我并不觉得做这些有什么损身份的,在你们没有出现的时候,若非主子救了我,收留了我,恐怕这天下就再也没有我谨信,我的命是主子给的,所以”
谨信顿了下,目光冷漠,“所以你们没有资格干涉我的自由,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若再有下次,朝明国,不去也罢。”
“可”卓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