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就像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慕林夕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祈求着护工,“你快帮我把医生叫进来。”
“地上凉,我先把你扶到床上,再把医生叫进来好不好?”
护工在她耳边哄着。
慕林夕现在只能依靠别人,所以她不得不点头。
配合着护工,最终艰难的躺在了床上。
“快把医生叫进来。”
这是她躺下后说的第一句话,经过这么一闹腾,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说话都有气无力。
护工帮她捻好被子,叹了一口气,这才往外面走。
房间里面迟迟不见有人进来。
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往下流,慕林夕双目空洞的睁着,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肚子……
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来了她竟然不知道。
心脏像是被什么勒紧了一样,疼得她都无法呼吸了。
她怎么可以大意到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这是她和二爷的孩子,她要怎么跟二爷说?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
眼泪模糊了视线,隐约看到踌躇着进来的医生。
慕林夕哽咽着问道。
“你出车祸的时候流产了。”
医生站在门口,低低的说着。
慕林夕收回视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眼角流下的泪水滚烫的划过肌肤。
出车祸的时候就流产了,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被车子撞倒在地时,她只觉得全身都在痛,之后就完全没有了知觉,也没有了记忆。
小腹仍旧平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个里面明明就有过一个小生命……
……
乔金川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直接跑出了他租住的那栋两层的老房子。
下过雨,水乡的青石板路上路上很潮湿。
小巷又长又悠远,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跑到实在是跑不动了,他才停下来。
靠在墙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刚那样的场面,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两只手滑过剃得有点扎手的短发,乔金川低着头,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肩头在抖动。
活了二十年,去云南当兵是他第一件后悔的事情。
如果他没去,慕林夕可能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但是可能他放手能放的痛快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像个笑话一样。
在部队第一次知道慕林夕和他二叔在一起时,他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被罚,关禁闭好像家常便饭。
回到连城的第二天,在乔家主宅门口的草地上,他看到了她,可是他忍着,没有走到她的面前去。
他恨她!
至少,在那个瞬间,他是恨她的。
第二件让他后悔的事情,是把慕林夕带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当时就倒在他的面前,他只是在她的鼻间探了一下鼻息,就立马把她抱上了车。
脑海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年,他想和她在一起过,在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地方过。
过完了年,他就回云南当兵,就当从来没有爱过慕林夕这个人。
他不知道她怀孕了,当时天色黑,他也不知道她流产了。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躲避摄像头、联系医生、往哪个方向走,他熟练的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直到第一次在连城换车,是辆救护车,他抱着她上车,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他以为她身上哪里有伤口,可是医生说她流产了。
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她怀孕了,怀了二叔的孩子。
在他心里,她是那么的圣洁。
尽管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是他仍是无法接受她和二叔做了那些会怀孕的事情。
心里在嫉妒,嫉妒的发狂。
知道她怀孕后,他不敢碰她,甚至连她的手他都不敢触碰一下。
他怕碰一下,内心的嫉妒因子会抑制不住的爆发,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流产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救护车在高速上开了一个半小时,在连城很近的一个市,他找了一家医院,给她做清宫手术。
再次换了一辆车,接着赶路。
25号早上七八点,他带着她,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花高价租了别人一栋闲置的房子。
这里很清静,清静的他心慌。
慕林夕流产这件事,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是他必须负责。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他深知自己没有路可以退了。
既然无路可退,不管慕林夕以后会不会恨他,他都要把这次的计划做到最后一步。
只是,现在让他觉得无比痛苦的是,原来慕林夕都不知道她怀孕了。
一个不被人知晓的生命,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
看到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如果他一开始没有带她走,而是送她去医院,或许她的孩子就保下来了呢?如果是这样,也可以说她流产就是他造成的。
他真的不知道他这次的冲动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后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责任。
江南的古镇又开始下起了下雨,阴雨绵绵的样子。
临近过年,这里的每家每户都在门口挂起了红灯笼,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租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