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闪电快刀的“突派”掌门“凤尾香罗”薄几重道:“多谢谬赞,轿中可是‘守缺公子’温少爷么?咱们‘三十六派’虽是一向与大公子少见,可是倾仰很久了!”
使出快剑的“缩派”掌门“碧文圆顶”夜深缝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擅辞令。
“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的。”轿中人道:“这里的事由我处理,两位请便吧。”他的声音虽轻、气息虽弱,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仪。
薄、夜二人对视了一眼,不敢有违,两匹快马载着各自主人向“京师”方向直驰下去,急骤的蹄声很快沉寂下去。
雪色马车织金绣银的轿帘,轻轻地一挑,露出一截雪藕般的腕子来,洁白细腻、骨肉匀停,而腕子上套着的三个金光闪闪的镯子随风轻轻荡着,更显得妩媚动人。
骡车抱着马鞭的车夫直看得痴了,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银色马车驾车的雪衣少女微垂的英眉皱了皱,蓦的挥手一拂长袖,隔着丈余的距离将骡车车夫“哎呀”一声扫跌到路边的泥水沟里去。
挑起轿帘的是个明艳的女子,她探身向外望了一望满地的泥泞,皱了皱厌恶的眉色,回头道:“脏得很,公子爷要亲自下车么?”她的声音清脆,每发出一个字符,鬓上的环佩就“叮铃”作响,更显得娇媚可人。
轿中人又咳了一声,没有说一个字。
驾车的雪衣少女连忙跳下车来,迅速将一大块雪色的地毯轻轻铺在车前的地上。
这地毯的质地与编制工艺也极为精美,想必是来自“波斯”一带的外域精品,价值千金;然而雪衣少女将这珍贵之物铺入泥泞之中,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能有这么大奢侈排场奢侈,除了富家天下的“岭南”温家“守缺公子”温辞之外,世上恐想必再无人有此气场和排场。
有一只细瘦干净的手臂轻轻搭在明艳女子的香肩上,这明艳女子细声道:“公子爷,小心一些,外面风大。”
温辞轻轻移步下来,那是个清瘦单薄的年轻人。
他的脸更是白得惊心,他的身体也纤弱得惊人,他整个人都裹在银裘里,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在轻轻颤抖,他的眸子里满满的病容和倦色。
雪衣少女神态恭恭谨谨,垂手侍立在温辞的身侧,为他遮挡呼啸的北风。
温辞拱拱手向已经没了车夫的骡车轿中道:“轿中可是名动江湖的冷家三姑娘么?”他的神态非常谦和,温文有理。
然而他只不过刚刚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拱手动作,就开始轻微地喘息了起来。
骡车上的小轿帘子,微微地在风里抖着,却无人应答。
温辞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是温辞,是你哥哥冷北城四个半朋友中的一个(参见《杀手楼》卷第一章),我受义父蔡相所托,向三姑娘姑娘请教一招,姑娘既然不愿移莲驾相见,请恕温辞要得罪了。”
骡车轿中静悄悄的仍无动静,只有骡子打着鼻响。
温辞回身道:“杖来。”
明艳女子神情肃穆,双手捧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雪杖”,递给了主人。
一杖在手,温辞的病体突然如标枪般立得笔直,他的手不再颤抖,眉宇间的萎靡之色瞬间消逝,代之的是如雪的杀气,映得他身侧的两名侍女眉目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