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只感觉自己沉浸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甚至没办法张嘴说话,没办法张嘴呼吸。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一切,不过,有一股意识,还是清醒的。
“难道这就是人死去的感觉么?”秦时月的意识在呢喃着。随后,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鼻子,让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
唔唔唔……呼……
秦时月猛然的睁开眼睛,霎时间,一股刺目的阳光呼啸着倾洒过来,沾满了他的瞳孔。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眩晕。
“你醒了?”
突然,一个略显清脆的声音从秦时月的视线之外传来,随后,便看到一个头上戴着围巾,穿着有些粗糙的女人走了过来。这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缝补衣服用的针线筐。
女人虽然穿得很粗糙,不过皮肤很白皙,长相也十分甜美,尤其是那大大的眼睛,在头上的头巾衬托下,更显得与众不同起来。这是秦时月以前从来都没有领略过的美。
张了张嘴,秦时月想要说话,不过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够开口了。
“怎么回事?”秦时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女孩看到秦时月张嘴不能说话,只能急得干瞪眼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嘴,眼眶之中,闪过一抹同情之色。
“你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说着话,女孩急忙把针线筐放在了床边,用手在自己身上的围裙上抿了抿,向外面走去。
很快,女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海岛上淡水资源少,你可别浪费了。”说着话,女孩将碗凑到了秦时月的嘴边。不过,让女孩和秦时月无奈的是,秦时月的嘴巴似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竟然不能够抿住碗沿。
“唉……”女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先是将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她自己坐在了床头,双手将秦时月的头轻轻托起,让秦时月的头部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位置,然后她又拿起碗,小心翼翼的将水倒入秦时月的嘴中。
“还渴吗?”一碗水都被倒入了秦时月的口中,女孩看向秦时月。
秦时月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发现自己的听力也不行了,不过好在他懂唇语,明白女孩的意思。不过却也只能动动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啦,这样,如果你喝饱了,那就眨两下眼睛,如果没喝饱,就眨三下眼睛。”
一下、两下……
“你喝饱啦。”女孩笑了笑,随后重新将秦时月放倒在了床上,自顾自的忙去了。
秦时月呆呆的躺在床上,虽然他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此刻他除了对自己的眼皮和嘴唇有一些基本的控制之外,几乎失去了对全身任何位置的支配能力。
唉……
秦时月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医生,自然明白自己此刻的状况。基本是因为蛇毒侵入了头部,影响了自己的脑部神经。
这些蛇毒虽然不是那么猛烈,而且也不能形成血栓,但却能够麻醉脑部神经。
头部的神经一向都是十分脆弱的,一旦恢复不好,很可能就会终身残疾。
想到这里,秦时月一阵头疼。
不过,让秦时月有些欣慰的是,这个女孩给他身上敷的一些草药,的确对他此刻的症状有用。看来,这个岛上的村民们经常受到蛇毒的影响,已经找到了一条能够医治蛇毒的路径。
转眼之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秦时月感觉自己的嘴巴,已经能够抿住饭碗了,至少不会让水流出来了。不过,他的嗓子还是毫无感觉,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经过两天的相处,女孩也已经熟悉了与秦时月的交谈方式。她知道,如果自己说话,不面对着秦时月,秦时月是听不见的。这让女孩感觉到很奇怪,却也没往多想。看到秦时月在一天天的缓慢恢复,女孩脸上也洋溢气喜色。
不过,就在秦时月清醒的第五天早晨,一个老妇人却是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屋子。妇人也如女孩一般,头上围着围巾,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那种人。
妇人在房间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坐在床边喂秦时月吃饭的女孩身上:“夏晴,你怎么还没把这个男人扔出去?”
这个妇人一进屋,就已经让秦时月注意到了。读懂了这个女人的唇语,秦时月的眉头皱了一下。
那夏晴似乎也明白了秦时月似乎能够读懂唇语,看到这个妇人说话,急忙站了起来,挡在了秦时月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妈,村子外面都是蛇,没有驱蛇草,把他扔出去,他肯定会死掉的。”女孩低声的哀求着。
“我们又和他没什么关系,死掉就死掉呗。你也是手欠,那天晚上那么多村民,人家都没管这档子闲事,你瞎管什么?怎么样?救回来一个废物,这下子砸在你手上了吧?你爹还有病,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累赘,你说你让咱娘俩怎么过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毕竟是一个人。”
女孩和自己的母亲开始争执起来,随后女孩将母亲拉出了房间。
秦时月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心中无奈的苦笑,没想到他秦时月竟然是阴沟里翻船,竟然栽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上,也算是窝囊了一次。
秦时月不知道女孩是如何争取的,不过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女孩的母亲倒是再没有来房间说三道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