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銮殿。
高座上俊美华贵的男人目光扫过前方,轻皱了眉。
“江庆。”男人清冽的声音从高座传来。
一蓝袍男子出列,上前一步,躬身道:“臣在。”
颜澈目光淡淡掠过他,凝声问道:“燕江引渠工程进展如何?”
男子闻言微微一僵,沉吟了片刻,他低了头,恭敬道:“回皇上,进展很顺利。”
颜澈眸光顿寒,冷冷一笑,“来人,把江庆削去官职,压入天牢!”他冷沉寒凉的嗓音响彻大殿,不容置疑。
江庆浑身一震,错愕的望向他。
朝堂上的众臣皆是惊惧的看向高座上的男人,这般果敢狠辣,不留余地。心中暗暗揣测,这年轻的皇帝究竟是走的那步棋。
颜澈目光定定的落在江庆身上,眸中尽是冰寒肃杀之色。
他修长的指尖轻捻着一封略显泛黄的信笺,“这封信,你该熟悉吧?五日前,送出去的。”他悠悠开口,淡若清泉的嗓音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江庆一惊,身子轻轻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
片刻后,他终是颓然的垂了首,一脸灰败的瘫坐于地。
看到大殿无一人为他情愿,户部侍郎罗成海微拧了眉,跨步出列,一掀衣摆,重重跪下,“皇上,请三思。”
高座上的男人凤眸轻眯,目光环过众人,手腕一扬。
一本奏折被重重的甩到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谷相,你来念给他们听听。”男人的声音已凝了些许不耐。
右相谷溢躬身上前,拾起地上的奏折。
缓缓展开奏折,他微微一震,眼梢瞥了一眼高座的上男人,凝声念道:“臣惊闻此次燕江引渠工程有官员暗中私相授受。消息却被人有意封锁至今,臣惶恐,望皇上能严厉彻查此事。”
大殿内传来阵阵抽气声,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讶异凝重的神色,心中,却是各有所思。
候在殿中的两名侍卫,神色一凛,上前一步,向皇帝抱拳一躬,架起瘫若软泥的男子,拖了出去。
渎职欺君之罪。
为他求情的罗成海,颤抖着压低了头,亦不敢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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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兴楼。
位于二楼的风卓雅间,三名男子围桌而坐,正是工部侍郎林元夏,翰林学士楚真和太府寺卿江无念。
“今日朝堂之事让人心有余悸。”楚真吞下一口酒,悠悠说道。
林元夏望了二人一眼,眉头一皱,“确是。”今日朝堂上,他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听着皇帝的话语,不敢有半分疏忽大意。
楚真饮下手中所剩酒水,凝声道:“皇上这般果决,此事定会追查到底。”他眸光扫过二人,“尔等,马虎不得。”
皇帝表面看似温润仁孝,其手段却是果敢狠辣。许多事,他虽会采纳各大臣的意见,但他亦会暗中调查。若是那天有什么事被他查到,又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定会被他先发制人。
“不知皇上这次会如何处理此事。”林元夏目光扫向窗外,苍茫而凝重。
楚真眼梢一挑,冷哼,“只怕不简单,牵扯的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观今日皇帝在朝堂上之举,他是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无念环了二人一眼,垂首皱了皱眉,“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还是莫要妄自揣测圣意的好。”他淡淡一言,却是让二人心中生了丝警觉。
林楚二人面色稍显凝重的相视一望,不再言语。
江无念却轻笑,执起桌上的酒壶,朝楚真杯中斟满了酒水,“这事,也不是我等管的了的,如今事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暗中牵扯的人,还不知多少,现在只能自求多福?
林元夏微微颔首,眉间终是舒展了些。
楚真瞥了一眼他似有心事的模样,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他望了望门口,诡谲一笑,低低道:“我暗闻此次永逸钱庄的利率比上一期多了两成。”
“当真?”林元夏眼梢一挑,似乎颇有兴趣。
楚真点点头,“千真万确。”
正待二人要深谈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门口传来小厮清脆的声音,“客官,有位许公子来访。”
“快请。”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身着墨绿锦袍的男子优雅的走了进来。
他轻轻环过众人,目光落在江无念身上,躬身一揖,轻笑,“江大人,别来无恙。”
江无念起身迎向他,笑道:“许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
许公子颔首,依言坐定。
江无念替他斟了一杯酒,向林楚二人介绍,“这位是燕江首富,许家二公子,许言。”
许言向二人点头示礼。江无念又将林楚二人向许言做了介绍。
四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谈笑开来。
“许公子家乃燕江首富,不知家中经营着那些生意?”楚真笑,目光轻轻的打量着他。
许言目光对上他,拱手一揖,“家中主要是经营着绸缎和钱庄生意。”
“那许公子此番来帝都可是为了生意而来?”
许言顿了顿,淡淡一笑,“家父手中近日得了一批西域而来的珍贵绸缎,价值连城,此番前来正是要献给皇上。”
楚真微敛了眼眸,点了点头。
“我们可与外邦来往生意。要感谢皇上创造了这样一个安定的繁华盛世。”许言眉眼含笑,略带赞许的说道。
楚真眸中却透出淡淡的忧,他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