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月华睁着眼睛看着暗夜中房梁的位置,自打秋禾姑娘来了,她跟春信都要往后靠一靠了。
不过也是,秋禾是王爷的人,自然是要比她们更重一些。
怀着模模糊糊的心思,月华慢慢的睡着了。
春信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一时没有睡意,同样的盯着房梁的方向,脑子里慢慢地想着等到姑娘出嫁,她就求姑娘放了她去嫁人。
姑娘身边有秋禾姑娘,其实已经用不太到她了。
秋禾很用心,她是看得出来的,她在姑娘身边也没多大用处了,倒不如早早的放出去嫁人。等到将来,还能求姑娘看在她伺候过的份上,回来做个媳妇子。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很快的就有睡意朦胧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春信忽然听到有轻微的声音在头顶上闪过。
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惊醒了,猛的翻身坐了起来。
春信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但是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头顶上也在也没有声音传来,她肯定自己方才一定不是听错了。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春信吓得手心里直冒冷汗,浑身寒毛直竖,但是还是摸到了屋子里的一件瓷瓶,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凭着本能躲到了门口那边的,身子贴在墙边。
秋禾姑娘跟他说过,想要吓唬人的话,躲在这里最好不过了。
收敛呼吸,不要紧张。
很快的春信就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们住的厢房,因为禅院不大,所以她们住的西厢房只有一间,除去睡觉的床,屋子里也没多大地方了。
隔着薄薄的门板,那轻微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春信连大气也不敢喘了,额头上的冷汗,串成珠子落了下来,滴在她紧紧握着瓷瓶的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有东西透过门扇的夹缝进来,然后听到了门闩被拨动的声音。
春信害怕死了,欲哭无泪,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打定主意,只要门外等人进来,她一定给他脑袋上开瓢!
屋子里的门闩很短,没用多大的的功夫就被拨开了。
然后是两扇门扇被轻轻的推开一尺有余的缝隙,春信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就看到一个人影半蹲着身子偷溜进来。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太大胆,又或者是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小女子。进了门也不往两边看,直接朝着她们睡觉的方向望过去,就算是黑暗中,也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肃杀之气。
春信那一刻脑子懵了一下,只记得秋禾的话,要是有贼进你的房间,背后偷袭的时候,一定不要手软,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不然,以你们的力气,若不能一次成功,大概就会成为别人刀下亡魂了。
她不想死!
她想好好的活着!
她还没跟姑娘说有贼人来了,还没好好的孝顺爹娘!
在那一刻,春信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来人的后脑勺,手中的瓷瓶,以她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跟力量狠狠的砸了下去!
瓷器的碎裂声,瓷片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在这黑暗的夜色里格外的清晰。
眼前的影子身子一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春信砸过之后,整个人也是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月华被这声音惊醒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抖着嗓子开口,“春信……姐姐……”
月华的这一声把春信给喊醒了,她连滚带爬的立刻推开门往外跑,立刻大声的喊,“有贼!”
她要给姑娘示警!
随着这一声大喊,整个院子都沸腾起来,连带着周边的禅院都跟着惊动了。
云染此时已经端正的坐在大榻上,看着地上捆成粽子的人,听着外面春信的惊呼声,就看向秋禾,“快去看看。”
“不行,有秦运在,她们不会有事儿的。”秋禾动都没动,站在云染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乌黑的夜色里,很快的大片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
禅院里灯火通明,秦运的声音隔着门扇响了起来,“姑娘,您没事吧?”
“无事,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云染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
“抓获小贼三人,属下审问过后再来回复姑娘。”
“我这里还有一人,秋禾抓住的,你也拎出去吧。”
秦运惊了一下,立刻推开门走了进来,低着头果然看到了地上捆的跟粽子一样的人,“属下失职,让姑娘受惊。”
“秦侍卫已经做得很好了,无须自责,你把人带下去,好好地审问。我瞧着这些人可有些不同呢,大约跟咱们不太一样。”云染轻声说道。
秦运忙应了一声,“是,属下一定好好地审问。”
秦运上前,一把拎起地上的人,拖着他往外走去。那人用力的挣扎,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巴被堵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云染看着他被拖出去的身影,这才看向秋禾,“你敢肯定吗?”
秋禾点头,“是,绝对不会有错的,是北冥人。”
云染冷哼一声,心思微转。
上次自己遇上薛定愕就跟穆沁岚有关,没想到这次偶遇她,居然又遇上了北冥人的刺杀,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真的是太巧了。
云染是死过一次的人,心思早就不是那种纯善之辈,目光看着门外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