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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句,然后把手下一个什长招呼过来,“六条腿,你带着你的人在天快黑的时候进撒拉尔营地,给他们的战马草料上洒巴豆水……做得到不?”
“曲长,你瞧不起人!这点小事儿难不住咱!”六条腿长得瘦瘦干干,看着像竹竿一样的身材,如果不是力气不错,根本进不了骑兵校。他这会儿的表情有些诡异,“不过,曲长,用不用给撒拉尔的士兵食物里面也加点?”
“你看着办,傍晚进那边营地,哪里下药随便你,不过可说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们做,关键是必须把咱们的兄弟一个不少的带出来!”窦祖承的脾气像他阿爷,狗怂脾气对外不对内。
“明白!肯定是将主的要求!不过曲长,下药的活我干了,点火不?”六条腿低头哈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在马背上冲杀的时候,看着非常像沿街讨活的下等人。
“滚蛋,点火的事儿有人做,撒拉尔人把马厩安排在了营地最里面,你六条腿跑得快,才把这事儿给你,要不你和我一样在外面接应?”窦祖承接下来还有事儿,当然不能和这个贫嘴的家伙纠缠。
“别……曲长,我这就走,这就走!”六条腿不敢乱说了,装着一副讨价还价没得逞的沮丧样走了。
三五里外,一个伊朗人偷偷开在野外营地路边的小酒馆,一个能容纳百人的宽大帐篷里,红毛佛罗姆带着手下的两个伙计正和阿布利营帐的闲散士兵扳手腕,谁输了请喝酒那种。佛罗姆和一个阿布利士卒都是半赤膊的打扮,两只粗壮的胳膊在桌子上较劲,旁边围观的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吼叫着。
“蠢货库勒,一脑子肉浆的蛮人!”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小酒馆里面传了出来。
库勒就是和佛罗姆扳手腕的阿布士兵,两人正在较劲的时候突然听了这么一嗓子,这种比赛肯定被打扰了,库勒一个走神的功夫,佛罗姆赢了。
“这个不算,有人打搅!”库勒当然不认输,不过他倒没对佛罗姆的红头发有什么误解,突厥人的血统本就很复杂,偶尔冒出一两个头发不一样的家伙,没什么好稀奇的。
“拳头倒地怎能不算?谁打搅你了,找他来付账!”佛罗姆是百无禁忌,他的目的就是搅事儿,机会来了当然不能错过。
“成,等着,我找人付账!一会儿接着来!”库勒说了一句,回身就找刚才咋呼的人,“刚才哪个吃过牛粪的乱说话?”
被骂做吃牛粪的家伙自然不干了,扯着一副公鸭嗓子叫唤开了,“蠢货就是蠢货,刚抬起头就像饿狼一样胡乱咬人!”
“是你?该死的哈克木疯狗!塔塔西姆!你这整天装腔作势的小人!到处挑拨是非的野狗!赔钱来!”暴怒的库勒张嘴自然没有好话,血脉贲张的气势显得他粗壮的身材更加具备压迫力。
原本在旁边围观的库勒的阿布利族人也一同叫嚣了起来。
公鸭嗓塔塔西姆既然敢主动挑衅,自然也不是没有依仗的,和他一同进入帐篷的哈克木部的战士也只会帮着自己族人。
一时间“疯狗、牛粪、无赖……”之类的词汇不绝于耳。
一句“打人了”的话吐出口,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瞬时间拳头飞舞,桌椅青铜餐具木头杯子全部开始离开它们原有的位置,到处都是“嘭嗙”的声音……
羊皮帐篷短瞬间被撞开了几个大窟窿,可怜的开酒馆的伊朗人早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红头发的佛罗姆自然也脚底抹油扯乎,一群闲着无聊看热闹的人凑了过来。
鼻血与口水四溅,牙齿与头发飞扬。随着一声惨叫,一蓬鲜血不知道从何处迸发了出来,“杀人了……”“宰了他……”之类的嘶喊,拳头架再一次升级,鲜血像盛开的杜鹃花从点点滴滴到漫山遍野。
太阳只有一个还挂在天上,血色却不只这一处,阿布利部和哈克木部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血花在四处开放。
杨靖也是单独行动,他的做法与窦祖承还有佛罗姆不同,这个鸡贼的家伙在当猎人的时候就喜欢陷阱,如今更是用自己这一曲战士布设了一个简单的连环陷阱。
赛里木与勒克努两部之间的矛盾可算是仇深似海,伽色尼人却生硬地把曾经有着血仇的两家化为邻居,目的是为了牵制也是为了统治。因为迫于伽色尼方面的压力两家不敢扯破脸厮杀,两部的首领只能是彼此间用阴谋诡计彼此算计,杨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暂时被压制住仇恨的两个部族,两部的首领只要有一个被算计,栽赃到另一个上面,那么接下来发现了“真相”的两个部族就会如同烈火烹油一般迅速燃烧起来。杨靖带着他的人做了最轻松的牵线人,并且用他手中的套索拴住了两个部族。
赫拉特城东北,哈里河从东向西流过,一处不起眼的缓坡处,河面足有二三百米宽,哥舒亚正带着自己的部曲跨河架桥。
这一段的水深不过一米多,但却不适合马匹骆驼的快速通过——这样对从赫拉特城撤离的老罗等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从城里救出来的汉人奴隶却很有可能是个难题。所以按照老罗的设计,这里需要见一个简易的木板横桥,然而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到,桥板将被掩饰在水面下方半条小腿的深度,没错,就是一座水中桥。
哥舒亚定好了尺寸,站在快到他胸口深的水里,吆喝着,“快点,木桩马上搬过来,还差三十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