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的脸一黑,怒道:“你偷听我说话!”
沈放连忙躲开这个一点就着的黑油桶,喊道:“这么个屁大点的小院,我能躲哪去?况且你俩说话声又那么大,怎么能怨我?怎么能怨我!”
吴天指着沈放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不是看在我打不过你的份上,我一定将你灭了!”
沈放无辜地说道:“何必如此?来来来,我们赏赏月,今晚的月色很美!”
“沈放,沈龙溪!”
“哎!”
“我去你奶奶个球,我杀你全家死光光……”
极度不入耳话语从吴天的口中喷出,沈放一开始还能招架,但在吴天极为持久且狂猛的言语攻击下,他终于跪拜求饶。
二人瞎扯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恢复了修仙者风姿,各自背着手,仰头看着月亮。
吴天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师父说,月亮像坨狗'屎。”
沈放眼睛一亮,沉吟了片刻,说道:“有道理!师父是个高人!”
“切,你懂啥!”
“我不懂?哪有我不懂的东西,我怎么说也算是遍读十万古今书籍的天才儿童,眼界可比你这个市井小流氓宽的很!”
吴天懒得反驳,瞪了沈放一眼,说道:“我觉得你怎么也比我大十岁吧,怎么就没个正形?”
沈放嘴一撇道:“可别跟我提年纪,我本也大不了你几岁,我觉得人吧就得活得有点意思,整日板着脸我可不觉得好玩。”
“月亮像狗'屎作何解?”
沈放一笑,道:“你考我?”
“怕了?”
“怕也是坨狗'屎,”沈放笑道:“人生在世本就是坨狗'屎。”
没等吴天反驳,沈放看着圆月继续说道:“其实狗'屎并非狗'屎,圆月并非圆月,你看他夜间存在,但白日又在何处?”
“其实,他也是存在的,只是你看不见,但他存在于不存在又如何?除了多了一道风景、有圆有缺、有潮涨有潮落、多些或喜或悲之情,于你真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意义。月升月落、月圆月缺,其中有道存焉,但这是你的道吗?如果不是,又何必去在乎,何不如当坨狗'屎?”
吴天听到这里,终于将对沈放的不屑与轻视抛开,他想起铁老在谈论狗'屎的时候,就从天道而起,沈放显然已经扣住脉门,他侧头看向沈放的目光中不由得多出一丝明亮。
沈放没有理会吴天的态度的转变,而是继续说道:“圆月是坨狗'屎,太阳是坨狗'屎,万物是坨狗'屎,天道更是坨狗'屎,所以,你可别去在乎他!何必去理他!”
吴天脑中灵光一闪,人们修道,总在执着于某种特定的追求,也会执着于某种特定的方式,但这些真的就是特定、就是有价值的?
说不准。
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铁老在跟他谈论天道时的些许真谛,他也蓦然想到,若是铁老在这里听到沈放这番言论,是不是的击节赞叹,引以为知己?
便是这番境界,自己便差了许多。
吴天如同看着老怪我一般看着沈放,直到沈放将自己这番言论说完、擦了擦嘴角的吐沫星子以保持仙人风范后,他才转过头,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你说的就是坨狗'屎啊!”
沈放一怔,而后哈哈哈大笑道:“好天资、好悟性!”
吴天一摆手道:“别整的你跟活了万年不死的老妖怪一般,不过,你说的确实恨狗'屎。”
“管他呢,反正顺其自然就好。”沈放不知从哪掏出个酒葫芦灌了一口后,说道:“不过,你师父应该不是一般人,但是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
…………
吴天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这一次沈放没有不辞而别,而是坐在酒楼的前院天井中,对着几个包子、两碗粥、两个茶叶蛋发起猛攻。
柳玉坐在一棵已经快落光树叶的老槐下,抱着昨天晚上那本发黄的书认真地读着,金色的阳光轻轻洒在少女的身上、发间、指尖,经有一番出尘意味。
清淡的人儿,清冷的秋晨,二者相融,也让吴天精神了许多。
吴天原本想跟柳玉打声招呼,但那小女子竟然不理自己,摆在半空中的手讪讪落下,到嘴边的话也极为机智变为:“早上好……景致啊!”
厚着脸皮来到沈放的桌前,毫不客气地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塞到口中,边嚼边道:“沈大哥,怎么没喝酒?”
沈放瞥了瞥吴天,道:“从今天起,大哥我要戒酒了!”
吴天差点噎住,连忙从沈放手中抢过那碗小米粥,狠狠喝了一大口,但差点呛着,咳嗽着将脸憋个通红,等自己理顺时,沈放早将剩下的几个包子吃个干净。
沈放拍了拍手掌,说道:“不用惊慌,大哥我说做到做到,当然,只是戒酒一天,哈哈哈!”
吴天差点喷血。
早上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三人也最终齐聚柳玉霸占一早的槐树下的小桌旁。
“我要去风云宗。”吴天开口说道,“其他我无处可去。”
“我继续游历,览中州山河,品中州风物。”沈放眉间的疏懒依旧。
二人说完之后都将目光落在了柳玉的身上,柳玉察觉到二人的目光,终于将注意力从书籍转移到这两个不大靠谱的男子上。
或者说,最终将目光落在吴天的脸上,沉默了一下,她说道:“你不是说暂时跟着你吗?”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