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莫杰的关注点后,刚刚露出一丝失望和不屑的刘绯彤神色终于恢复了严肃,此前那一瞬间觉得顾莫杰肤浅的错觉也消散无踪:“顾先生,这不是百度想要这样的,是国情如此。如果百度不这么做,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中文搜索引擎可以用么?”
“这话怎么说?”
“如果我们的用户是专业化的,精确化要求更高,同时又不在乎支出一些费用的,能够有良好的互联网商务习惯的,我们当然可以推广谷歌式的服务。问题是,国内网民和米国网民结构完全不同:国内还处在最初级阶段。
打个比方,如果在米国,用户搜索一款杀毒软件,或许他不介意花一点钱买正版,但是他希望用最适合他的产品,比如更好地契合他的硬件,契合他的其他应用软件与系统。
但是在国内,人们习惯了先解决有没有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而且是免费、粗暴地解决:他们不介意为了不花钱而多花一些时间,也不介意为了不花钱而下载一些功能并没有付费款那么强大的软件。
为了不花钱,用户不介意让人知道他的用户习惯,无所谓个人**的泄漏,也无视一切互联网协议,遇到协议就直接看都不看点‘同意’——服务这样的网民,我们要贴近国情,不能照搬米国人的方式。
顾先生你也许是一个精确的人,对自己的搜索结果时效性、全面性很在乎,也许你平时会使用谷歌搜索你要的东西,而且在这个领域不太会成为我们百度的用户。但是绝大多数网民是不在乎你所在乎的那些东西的,他们只要百度最方便、最快捷、最廉价地提供给他们一个确保可以用的东西就行,至于这个是不是最好的,最适合他们的,他们无所谓。
我们百度为了确保用户最便捷、响应最快速、最廉价地完成搜索,而牺牲了一些如今国内网民相对不怎么在乎的方面,这难道不对么?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够接受。”
“也就是说,你认为这是一种对成本妥协的权宜之计?而对于某些已经达到米国网民素质的国内高端网民的诉求,你们选择了抓大放小,宁可把这部分高端客户让给谷歌?”
“如果您是这么理解这个问题的话,我也不会狡辩。是的,我们百度从来不会对业内的同行讳言这一点——而且我有一个善意的建议,顾先生,你也是读书人,也是深谙it技术的,也许你会很在乎自己挑选你最喜欢用的软件,并且不在乎为此花钱。但你写的输入法要服务的用户大多数不是那样的,他们只要三点:便宜,方便,准确。产品的价值量,是要站在你的客户的角度来看的,而不是开发者的角度,不是么?”
听完刘绯彤的这番话,顾莫杰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神经被深深地触动了,很多念头几乎要和潮水一样涌出。这种感觉重生以来几乎没有发生过,但他可以隐隐觉得似乎有一些被封印和洗掉的东西正在重构,好告诉他一些真理。
刘绯彤以为他是在消化自己的观点,并没有紧追着继续灌输,只是给顾莫杰续了一下咖啡,静静地等顾莫杰回过神来,才继续往下讨论。
顾莫杰觉得此前的自己,当真是有些书生意气了。哪怕重生了一次,毕竟后世也只是一个理工男,对互联网背后的人性和需求思考还是不太够。紧接着他又追问了刘绯彤许多对于百度推广业务的疑惑,刘绯彤都有问必答,一个朦胧的思想体系,渐渐在顾莫杰脑中形成。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半小时,年后第二天上班,刘绯彤就花了半个上午的工作时间,只陪着顾户,事无巨细都细心地解答了。
根据这番深入沟通介绍,顾莫杰得知百度竞价的设置是非常灵活的,开通业务后,使用百度提供的操作后台,就可以随时增减关键词,也能随时调节对每个关键词的出价。以03年的水平,百度的关键词竞价下限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果是没有人竞标的冷门词汇,最少7分钱一次点击就能买到搜索结果排名的上升,如果是追求置顶的话,最便宜的也只要1毛9而已。
聊到后来,顾莫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只打算投10万块广告费,仅仅相当于百度竞价排名业务两三天的业务量而已。人家肯陪他说这么多,完全是给面子了。
“刘小姐,我还有最后两个疑惑,如果您可以告知的话,我想我今天就可以转账,存入15万到竞价排名账户内,用于我的输入法推广。”
“不必客气。无论你是否追加,我都会尽量为你解惑的。”
“我想知道的是,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你们百度公司内部的培训呢,还是你自己的总结?”
刘绯彤听得“噗哧”一笑:“顾先生,将来你要是自己开公司了,你觉得你会教你的员工怎么对客户说大实话么?你可以把我刚才说的那些理念,理解为我通过对百度的企业文化,以及李总的观察揣摩得出的。”
“谢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莫杰坐直了身子,准备结束这场持久的谈判,“刚才你说过,我开通了后台之后,可以随时增减我要竞价的关键词,是吧?那么如果我要增加的关键词和我经营的产品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