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南打昨儿晚起受了刺激就一直没转过心思来了,言语之中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恶声儿恶气的意思,谢依南知道自己这是不对的,但她就是没办法调整。
心里好似压了一大块浸水的海棉,湿湿的,粘粘的,腻腻的,想移移不走,想扔扔不了,烦得她想发火,想发飚,想让谁也跟她似的一样不好过!
张大当家的只是微微促了下眉头,很快又分开了。
不管俩儿人心思各为何,但满载而归是肯定的。奶奶见了谢依南买回来的东西,有心想说点什么,被谢依南的小眼神一扫,全数吞了下去。
好嘛,老谢家现在是天大地大,谢依南最大!
“奶奶,花叔,花婶儿,你们坐好,南南有话儿有要说。”谢依南严肃的目光从三个大人身上一一扫了过去,那架势,好嘛,跟高位上的女神巡视自家士臣似的,大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度。
“南南,你有什么话儿想说的,花婶儿都听着呢。”花婶儿跟个热血的少年初上战场,一心保家卫国的愣头青一样,好似谢依南说她立刻就要收复台湾,花婶儿也一点儿不会意外一样。
事实上,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南南,你说吧,奶奶都听你的。”
谢依南的目光转向张大当家的身上,张大当家的只简单点了点头,表示你说,我听。
“奶奶,既然你这么说,那老谢家自此便换我当家吧,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希望,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儿,所做的决定,心里不管信或不信,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可以做到吗?”谢依南目光利锐的可怕,奶奶被自家小孙女的气势震摄住了,场面好似回到四十年前,她十三岁那年,初初嫁入谢家第一天,敬媳妇茶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睿智果敢沉稳大气的老族长一样,不知不觉便答应了谢依南甚至称得上无理的要求。
“那好,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出租谢家的良田五亩七分,这事儿还请花叔帮办一二。谢家也不收现钱,除去每年要交的公粮外,每季只要上交给谢家全部良田收成十分之一就好,契约为十年。”
第十一年,刚好就是香云山的开发年。
“花叔,这件事儿还请你着紧些办,毕竟下一季的稻子很快就要开始播种了。”
“放心,这事儿不难,两三天就能解决。”张大当家的说。
“那契约什么的也请花叔一并替南南办了吧,毕竟家里现在没有合适出面的人。”
“可以!”
“如此,便多谢花叔了。”
“客气了。”
“第二件事儿,就是我想与花叔你合伙做生意,不知道花叔意下如何?”谢依南静静地说,不急不燥,语气轻松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吃了吗?
“愿闻其详!”张大当家的毕竟在教育系统待过啊,那沉稳的气质,半点儿不输喝过洋墨水又死过返生的谢依南。
“南南想与花叔一起发展老凹村儿的养植业,将村小后面的整片山连同池塘一起承包下来,山上放羊,水里养鱼和鸭。”
“这么大手笔,风险太大了吧。”张大当家的没说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只是,他想听谢依南还能怎样说服自己而已。
“花叔其实不用担心,风险从来都是与高收益并存的。相信以花叔的眼光不难看出现今城里的日新月异,我们不说城里个体人们的生活水平,单就今天我们订午餐那样属于中小型的酒家,不知花叔可有留意到街上有多少?我们当时进去订餐的时候还不到午餐时间的最高锋值,倘若是最高锋值呢?倘若是周末呢?偿若是婚寿年节呢?”
“所以,花叔完全不用担心销售问题,且,羊对南方人来说,还是样挺新鲜的物什,稍微有点脑子的经营业者都应该想的出来,稍稍包装一下,那推出来的菜色绝对能领引潮流,相信这第一口汤,肯定有很多经营业者抢着喝。”
“至于承包的问题,南南相信以花叔的才能,肯定可以轻松搞掂。小羊羔的货源问题,花叔可能到h市去找一个叫李富贵的人,他手头上有货,即便没有他也可以搞的到货,具体怎么谈,相信花叔不用我教,对吧。”
谢依南狡黠地对张大当家的眨眨眼睛,好似刚刚在三个大人面前侃侃而谈的人不是她一样。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南南似乎还没有说。”张大当家的心里一早就没将谢依南当普通孩童看,他一点儿不接受谢依南的小调皮,公事公办的地说。
“钱?”谢依南也不跟张大当家的打哑迷,直接了当地问他。
“对!”张大当家本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是,他亦不会坐在这里听谢依南一个小破孩儿的长篇大论了。
“我的意思是前期所有投入由谢家来出,经营策略由谢家把握,具体操作花叔全权代表,收益后除去经营等一切成本,按三七分,你三,我七。当然,花叔如果有其它不同意见,可以提。”
“南南!”奶奶与花婶儿同时喊了谢依南一声儿。
谢依南出手制止,她知道这两个女人会有意见,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不打算与花婶儿与奶奶沟通,之所以让她们听着,只为彼此多一个见证人,以便日后有什么不好的牵扯。
张大当家的才是谢依南的目标,主谈对象自然亦是他。
“不瞒你说,我的确有不同意见。”张大当家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花叔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