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寂静的深林中突兀的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这声音在夜色笼罩的森林中显得越发诡异明显。(..)︾,脚踩在枯枝树叶上陡然爆开的沉闷声响也是犹如惊雷般将附近一些正在休息的小动物惊吓而去,好半晌过去,方才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自低矮的灌木丛中钻出来,那般体型无疑便是安阳。
只是此刻后者的模样明显算不上多好。
身上略显破旧的衣衫此刻已经被挂破了几道不小的口子,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也已是狼狈不堪,粘着几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碎树叶。那精致的小脸上更是脏兮兮的抹着一道道泥灰,犹如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人。
总的来说,相比大多数时候的粉雕玉琢,安阳此刻模样绝对算得上是灰头土脸。
伸手随意的抹了下脏兮兮的小脸,安阳皱眉看着身上的衣袍,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抹苦涩。他衣服本来就不多,仅有的两件还是里昂将自己喜爱的袍子重新裁剪缝制给他的,现在却就这样弄破了,着实是令他有些心疼。
而且,这袍子好说歹说也是耗费了里昂不少时间才改好的。一想起来虎背熊腰、身材壮硕的里昂窝在**头手里捏着细细的绣花针给他缝制衣服的憨厚模样,虽然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却又让安阳心中忍不住有些微涩。
自他开始记事起,除了安烈,还没有人这样对他好过。
可现在这衣服破了。安阳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好的。
“安小子,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你传承的最佳时候了。现在,可不是怜惜一件衣服的时候。”与安阳灵魂相连的古言摇摇晃晃的自安阳身体中飘出。苍老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淡淡提醒道。他与安阳连接甚密,自然是能够感应到安阳心中突然翻腾起来的情绪波动的。
“我知道。”安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境才继续道,“古老,现在应该往哪走?”
“前方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古言微眯了眯眼嘿嘿笑道,“那里有一眼寒潭。寒潭底部就是那地穴。不过小子你可要经受住那寒潭炼体之苦才行,不然你就不可能到达那地穴。”
“寒潭炼体?”安阳微微怔忪道,他显然并不明白这所谓的寒潭炼体是什么。
“你可还记得里昂跟你讲过的这鞍陵岛上的几大险地?”古言促狭一笑道。
“几大险地?”安阳皱眉思索了下才恍然大悟惊疑道。“古老,你该不会是说里昂哥口中说的那个有进无出的月静阎谭?”
“终于想起来了?嘿嘿。”古言点了点头继续道,“这岛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灵兽,但却有着几个连我也觉得惊奇的地方。那月静阎谭也是其中之一。据我所知。你父亲所修的功法是至阳至刚中又带着些许至阴至寒,所以我断定你们族中用来觉醒血脉之地定然不简单。虽然这月静阎谭不比上界中各个部族占据的那些奇地,但还是有一定效用的,总比让你凭空接受传承成功的几率要高。”
被古言说的似懂非懂的安阳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古言的意思,毕竟他的见识太过稀少,但却能听出其中重点。这月静阎谭对他,显然有着巨大的好处。
“你小子倒也是好运。若非那次你跟萝琳那小丫头正巧跑到这附近。我也感知不到那月静阎谭的神奇之处。”古言笑眯眯的说道,一双苍老的手抚着那能量化的胡须慈祥中却怎么都带着些为老不尊。
“那我们出发。”安阳点了点头道。他借着月光看向前方依旧荆棘满布的小路也是有些无奈,但旋即一抹坚定之色自其眼中闪过。他需要力量,若是这点小小的困难都过不去,他还拿什么去报仇?拿什么去为安烈和他的母亲讨回公道?!
这荆棘小路挡不住他,那月静阎谭也挡不住他。
他需要力量。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一抹淡淡的血色精芒自安阳紫色眼瞳深处划过,那小小的身影陡然生出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而那股冲天的锋锐中却又蕴着坚若磐石的意志。古言看着安阳,苍老的眸中也闪过一抹欣慰的笑意。琪儿这也算是得子如此,不虚此生了。
月静阎谭,袅袅白色的烟雾自谭面上升腾而起,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有种如梦如幻般的仙境之感,安阳狼狈的从一旁的树丛中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寒潭似乎有着凝聚月光的作用,明明周围都是阴暗的树林在它的折射下竟然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这寒潭明显是一处极美的风光,但可惜的是也是一处吃人的绝地。
安阳偏过头看着悠悠然飘来的古老,紫色的眼瞳中有着难掩的忿忿之色。明明这老头只要挥挥手就可以带他来到这寒潭,如今却让他辛辛苦苦的爬到这里来。虽说没什么危险,但那些花花草草的锯齿也还是在安阳皮肤上留下了不少血印。最重要的是,里昂给他缝的衣服这次绝对是报废掉了,这让安阳很是心痛不已。
自然而然的,古言就成了被安阳埋怨的对象。
古言笑眯眯的悬浮在安阳身旁,苍老的面庞上盈着浓浓笑意。
活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年老成精,怎么可能看不出安阳漂亮大眼睛中不加掩饰的忿然,可这点小变化却让古言开心不已。
自从接受神兽传承以来,安阳灵智全面觉醒,其性格也越来越淡漠沉稳,少了点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朝气。这一直让古言很是担心,毕竟血脉之力对安阳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