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一死,他那两万大军,皆得陪葬?”
凤瑶瞳孔骤缩,沉默片刻后,嗓音略带嘶哑的问。
“大英之人擅蛊。而大英皇帝疑心太深,不仅防妃嫔,防儿子,甚至还防身边的暗卫与精卫。为让这些人誓死尽忠,那些人身上,皆被他种上了子蛊。只要太上皇有何闪失,那些子蛊,定咬人血脉,蚕食人的骨肉。”
凤瑶目光越发起伏,深邃摇晃,全然抑制不住。
往昔仅闻大英之国神秘莫测,而今才震撼发觉,大英皇族,竟是血腥变态到了这种地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大英太上皇一亡,大英两万精卫,死于非命,连零星骨肉都别想剩下。
究竟是要有何等歹毒的心思,才会练就这般阴狠之性,不得不说,那大英太上皇,无疑是披着人皮的厉鬼。
“东临公子对这些倒是知晓得清楚。”
凤瑶默了半晌,才平缓淡漠的出了声。
东临苍兴味盎然的笑,“乱世不平,人心不古,生存在如此的大英国都,何来不多见多闻。若不然,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东临世家,何能成为四大家之首。”
说着,神色微动,薄唇一启,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柳襄之事,我便暂且不与你多说,毕竟啊,此际一切未定,多说也无用。许是日后当真到了危急之日,便是瑶儿不说,如柳襄那般通透聪明之人,说不定也会主动去为瑶儿办成某些事呢。”
嗓音一落,轻笑出声,那双漆黑的瞳孔突然深邃重重,讳莫如深。
凤瑶眉头一皱,心底阴沉四起,多说无益。
待得片刻,她才稍稍敛神一番,也无心就此多言,仅是低沉幽远的问:“今日百里堇年送来的花,你为何要越俎代庖的替本宫收下?”
东临苍神色微动,面上笑容分毫不变,“百里堇年好歹主动的对瑶儿送花了,瑶儿如今身份上是我东临府的人,又怎能在皇威面前这般的不识好歹?百里堇年那小子虽被太上皇压迫得厉害,但在大英国都,自然也可翻云覆雨的人物呢。”
“说来说去,终还是东临公子担忧本宫得罪百里堇年,是以,牵连你东临府?”凤瑶按捺心神,问得漫不经心。
东临苍缓道:“虽有此缘由,但更多的,则是不愿瑶儿当真与百里堇年闹僵罢了。瑶儿不是想得帝王兵符么?自然也该稍稍装模作样的拿出点诚意来,好生与百里堇年相处才是呢。”
“东临公子心底,可曾有喜欢的女子?”
不待东临苍尾音全数落下,凤瑶便低沉而问。
东临苍猝不及防一怔,眼角略微一抽,全然不料凤瑶为何会突然问这话题,待得沉默片刻,终还是觉得心底莫名卷了半缕尴尬,随即干咳一声,清风平缓而道:“目前为止,倒是未有。只因我喜游历四方,志在逍遥,心底不曾想过情爱之事,是以便也不曾有喜欢的女子呢。”
说着,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微微一深,懒散轻笑的问:“瑶儿突然问这个作何?莫不是,瑶儿对我,当真如你昨日当众所说那般,起了心思?”
这话一落,又是一阵干咳。
虽满面之色像是在调侃与玩笑,只是这脱口之言入得凤瑶耳里,却着实欠扁。
“也难怪。东临公子不曾有喜欢的女子,想来,自然也是不知欲拒还迎的道理。”凤瑶默了片刻,低声而回。
东临苍敛神一番,“欲拒还迎这几字,我倒是能够理会。虽是心中无人,但瑶儿也不必要如此贬低我呢。好歹我东临苍也算是大英国都内数一数二的风雅人物,常日出个门晃荡,都得被人围个三层,只要我愿意,何愁未有喜欢之人。”
似是凤瑶之言撞击了他的魅力一般,他竟破天荒的开始朝凤瑶解释唠叨。
凤瑶则兀自垂头,不曾将他的反应与话语听入耳里。
甚至,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凤瑶便再度幽远低沉的出声道:“本宫并无贬低或讽刺东临公子之意,仅是想说,今日东临公子,着实不该越过本宫心意而自行决定收下大英皇帝的花。今儿那大英皇帝的花,我不曾收下的缘由有二,其一,我对大英皇帝极是抵触,对他送来之花,自是不喜;其二,不收花,自然也可成欲拒还迎,许是这会儿,百里堇年一得本宫拒绝他的花之消息,下一步,便该朝东临府亲自过来了。若是稍有手段的情人,自会将欲拒还迎用到极致,只可惜,本宫稍稍而用,竟被东临公子插手掐断。”
东临苍听得略微认真,眼角越发而抽,摸了摸鼻子,“这一层,我倒是的确不曾考虑。只不过,如今收下花来,也并不代表百里堇年那小子不会再来东临府才是。且也说不准,这会儿那小子便朝东临府来了呢。”
这话刚落,片刻之际,突然,门外便陡然扬来一道道繁杂凌乱的车轮声与脚步声。
凤瑶面色微变。
东临苍则率先回头朝不远处屋门一扫,随即不久,门外嘈杂之声全然停歇,而后,是一道略微尖细的恭敬嗓音,“东临公子可在屋内?”
东临苍咳嗽一声,慢悠悠的回道:“在。”
“东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