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鼓声阵阵,人头攒动。两只老虎舞动着身体,争抢着一只绣球,引得人们驻足围观,高声喝彩。
一些商家带着自家婆娘守在县衙门口,等着参选大祭司的女子出来。要知道,大祭司要三十年才选一次,能赶上已经是好运。若能提前与参选者交好,日后的好处之多,简直不敢想象。哪怕参选者不能一举夺得大祭司之位,只当了祭司,也是风光无限;就算当不成祭司,只当了祭侍,那也是凤尾鸡头,令人望尘莫及。都说进入飞鸿殿的人,都能容颜永驻,实在令人心生向往。
有些人家动了心思,想将自家女儿送去参选大祭司,并准备好了丰厚的孝敬银子,奈何根本就见不到县令曲南一。找了衙役,想让他们传个话,却没人敢拿银子办事,好似这是烫手山芋。也有人家怕自己的女儿被选上,在飞鸿殿里空守三十年,然后…… 不知所终。飞鸿殿就像一座神秘的金山,既令人向往,又骇人止步。只因,所有退下来的老人,都会在世间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她们是死是活,都去了哪里?偶尔,出现一两位自称是上一任祭司或者祭侍的人,都会莫名消失,令人惊恐,以为见了鬼。
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人们对神仙的敬畏,对权利的向往,对金钱和不老容颜的渴望。六合县的商甲和有心人,皆准备了厚礼,等着送给两名参选者。就算她们落选,送出去的这些厚礼也不可惜。毕竟,做生意就是有赚有赔。
县衙大堂里,两名女子分别站在两侧,悄然而立。两个人,竟都穿着白色衣裙,背着白色包裹,手持一把长剑,头戴白色幕篱,将自己打扮得不识人间烟火,好似要飞身成仙。她们都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定然与众不同,却……雷同得如此惨烈,令人心塞。
这二人,便是花如颜和封云喜。
她们一早就到达县衙,等着出发。
结果,县令曲南一却迟迟不出现。没有他的文书印章,她们无法跑去长安参选。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二人不想搭理对方,就这么干靠着。心中焦躁,无需多说。
半晌,搜侯脸戴和印章,分别送了二人,口齿不清地道:“不知二位是自己乘车前往,还是需要衙门派两位衙役护送?”
封云喜道:“麻烦小哥派人护送。”
花如颜却道:“独行即可。”
二人隔着幕篱互扫一眼,当真是暗藏杀机啊。
搜侯略显为难。让两名衙役护送一名参选者出行,若出了什么男女之事,大家都要被追责。虽说曲南一身份地位不一般,不会被处罚,但脸面上实在不好看。避闲,很重要。
搜侯道:“二位可否商量一下,最好同行,一路上有个照应。”实则,卫丞相已经吩咐下去,马上启程回长安。只不过,卫家以卫丞相之故,上上下下都十分厌恶祭司之流,连带着,也不待见这些参选大祭司的人。卫丞相没有特意吩咐,所以搜侯不会擅自作主带上二人同行。
封云喜不想表现得特别不合群,于是先一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同行吧。”
花如颜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询问道:“故人出行,南一为何不来相送?”
搜侯回道:“大人尽日身体不适,闭不见客,还请姑娘担待。”抱了抱拳,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门外有衙役侯着,会护送二位去长安。”
花如颜点点头。
封云喜好奇地问:“你是谁?怎么戴面具?”
搜侯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含糊道:“区区只是随从而已。”
花如颜转身向外走去。
封云喜挺起胸膛,快走两步,与花如颜并肩而行,享受着百姓们的热情,收取着商家妻妾们送上来的贵重贺礼。
封云喜没想到,只是参选大祭司,就会收礼物收到手软。这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啊!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当选大祭司,到时候,非让胡颜跪舔她的鞋不可!
二人皆收到一整盒的金银珠宝,得到了丰厚的盘缠。封云喜喜不自禁,花如颜却面色如常。只不过,二人的表情都被幕篱遮挡,旁人看不真切。
搜侯为二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两名衙役轮流赶车,一路向着区阳城行去。
参选大祭司,将从区阳城开始,一路比试,一路向长安前行。最终的结果,将在长安的飞鸿殿公布。马车里,封云喜和花如颜各坐一边,放在珠宝箱和行李后,取下头上幕篱,看向对方。
封云喜没想到,和自己同去的竟然是花如颜。她不认识花如颜,却曾和她擦肩而过,对其印象深刻。她怕封云起被花如颜吸引,因此格外注意她。不想,封云起和花如颜之间竟没有任何交集。后来,她从衙役口中听说花如颜毁容了,还偷偷高兴了很久。没想到,花如颜的脸竟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毁容痕迹。
封云喜心中嫉妒得发酸,一开口却亲昵道:“刚才不识,不知姐姐竟貌似天仙。能与姐姐同行,云喜不胜欢喜。”
花如颜的目光落在封云喜脸上,淡淡一笑,如莲花初开。她道:“你我有缘,此路同行,还需相互扶持,才能表现不凡,夺得心仪的位置。”
封云喜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天真无邪,道:“正是正是。你我二人都出自六合县,理应相互扶持。无论谁夺得大祭司之位,都要照顾对方,让其当一名祭司也好。你说,好不好,姐姐?”说着话,屁股一挪,坐到花如颜身边,竟要伸手去挽花如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