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再出言不逊,当真以为我青云无人吗,来者是客,既然客不守规矩,休怪我等无情,纵使不敌死了,也省得受别人的羞辱。”
“呵呵,有其母的性情,却不知有无其母的风范,同是大竹峰之人,天壤之别啊……”
田灵儿性情如火,那受得了这份委屈,窃笑道:“到底是畜生,不通人情,难怪如此口无遮拦,不与你一般见识!”
原本几句冷嘲热讽也就罢了,消受了自然无事,哪知田灵儿半分委屈都受不得,一句“畜生”顿时将小灰的怒火重新燃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眼冒金星,气冲斗牛,死神一般的锋芒掠过,衣袍无风自动,这次真是动了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小灰意念一动,悄无声息地贴近,蓄势已久的一掌重重印在田灵儿的背心,避无可避,硬生生受了这一掌。五脏六腑如烈火焚烧一般,凶狠地的掌风如跗骨之蛆往里面钻,阴寒刁钻,冷彻肺腑。一掌初时尚不觉如何霸道,少时,如惊涛骇浪,一重又一重的力道撕裂着那盈盈娇躯,田灵儿只觉生命力快速地流逝。
清晨早些时候,只是两人吵闹争斗,渐渐地龙首峰人越来越多,发觉了这边的异状,已差人速去禀报齐昊去了。初时,众人只是叫嚣,眼看田灵儿受制于人,束手束脚,不敢过分逼近,气势犹自弱了几分。看似声势浩大,却外强中干,只将他围在中心,等着齐昊前来。
小灰浑然不觉,如入无人之境,避开那些伺机而动的,轻松惬意地戏弄着田灵儿,乐得逍遥自在,嘴角却泛着苦笑,只怕如此曾《》也不好行事。
田灵儿拼尽全力与之游斗,如冷霜之后的花儿,容颜枯绝,花枝凋零,无精打采的,蔫了。却拼着一股子劲儿不死不休的,那种刚硬、倔强,让人为之动容。
待两人拆了十几招之后,齐昊才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他头顶发髻扎成道士状,通身一件天蓝色的道袍,眉清目秀的,文采fēng_liú,自有几分真人的风范。腰间悬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通体晶莹,圆润如玉,秋水长天,一泓碧波,灵性激荡,真是一把绝好的剑。
齐昊看见小灰,当场一愣,红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青铜一般铁青,略带煞气。寻思道:鬼厉怎么会来此?又为何难为灵儿呢?
心里这般想着,语气还算和善,“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何不吃杯茶再续,如何?暂先放过贱内,如此可好?”
说话间,慢慢抽出长剑,三尺青峰,一穗红缨,闪着寒光的剑尖慢慢抬起,以绝佳的位置蓄势待发。狮子搏兔,以待天变。
“哈哈,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要战便战,虚虚实实,玩弄花样,何必呢?”
齐昊虽恼,却也风度翩翩,走上前去,将田灵儿挡在身后,抱拳一喝,道:“请了,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将高大宽厚的背影留给田灵儿,迎上小灰,那一袭蓝袍之下藏着怎样的情怀,未有只言片语,不曾有眼神的交汇,没有过多地的拘泥,毫不犹豫地将她挡在身后。
不经意间,情意绵绵,小灰见了更觉气恼,虽不杀,却也要折辱一番,方消心头之恨。
剑缓缓抬起,手腕一动,挽了几朵剑花,起伏间薄薄地的水汽萦绕在剑刃两侧,雾滴顺着剑刃流动,不知是何处来的水汽,汇成一片白雾,模糊了视线。莫不是寒冰剑自身溢出的剑气,剑未动,只闻清新悦耳的匆匆水流声隐隐传来,似冰底溪流那般清越、灵动。
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此番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致,冰水交融,细流涓涓,一道隐匿的水声遥遥传来,虽流淌于谷底,却越来越近,广纳百川,以成其势。
众人烦躁的心绪在这宁静唯美的画幕中,渐至宁静、安详,反倒是小灰微微不适,退了几步,这才住脚。
他方退,齐昊仗剑逼上,困于冰底之下的水龙,一声怒吼,冰盖碎裂,水声戛然而止,冰花四溅,巨龙一飞冲天,张着雪白地巨口扑来。龙尾一摆,嗖的一声奔袭而至,龙头吐出一口龙息,直捣黄泉,冰霜之刃已横在胸前,凛冽的寒风透骨地凉。
小灰灵犀一指,神乎其神地夹住了破袭而来的冰刃,冷艳地青锋得势不让人,凭空又推进了几分。齐昊再次使力,一股阴柔纯正的力道透过薄薄地的剑刃传来,小灰一时间对这股纯正柔和的力道逼得连连退却,脚下的尘土在后退中扬起,甚喧尘上,一进一退,两人展开了一场殊死的争斗,划下一道道残痕。
太极玄青道如今齐昊使得得心应手,绵薄悠长的力道一道胜似一道,无从断绝,惊涛骇浪如潮汐般叠加,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山川大海之雄威化作绵绵细水,任君采取,温婉柔顺,以柔克刚,以一己之力合天地之力,加于自身。
滑出几丈,两人才渐渐止住,只是忽然间静了,只闻有轻轻的水滴声落下。剑刃又进了半分,夹住利刃的双指蹭破一层皮,殷红的的血滴一滴连着一滴,悠悠滑落。
小灰眉头微蹙,有些诧异,似乎也没料到齐昊出手如此干净利落,稍不留神便吃亏了。轻叹一声,轻易地便避开了再次追击,离着他不远处站立着。
黑色的浓雾一出,方才的几点血色诡异地消失了,浓浓雾气中透着一股子怪异。
“青云门年轻一辈里算得上人物的,没几个,你算半个,看来这青云一时倒也不至于灭亡,旁人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