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宅院里,那足以适应一切的生存之道,便是无情。这林玉明既然就连对一个丫头也能如此善良,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只是,虽说林玉明对这丫头倒是的的确确的狠不下心来,可是对于她刘氏那可是真真的应了这么一句话,最毒不过妇人心。
若是可以,她倒还真心有些希望林玉明一去不复返的冲动,奈何,只可惜如果这林玉明在她的院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她我脱不了关系。
只是,要让林玉明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那也不是她刘氏的性子。
“嬷嬷,去了一趟膳房,菜是如何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当心饿着咱们明姐儿,那罪可是你一个下人能担待得起的?”
刘氏虽然说得很是温柔,语气中的严厉和犀利的眼神却也很是明显。
既然这世上注定了要有好人和坏人,赵嬷嬷一直都是自己心里边最信任不过的人,老爷既然这么做,那为了日后的大局着想,这坏人本就该由她刘氏来充当的。
这赵嬷嬷跟了自己二十余年,说一点儿也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有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有些话也是不得不说。
而经刘氏这么一说,竟让赵嬷嬷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不妥,赶忙跪下身来,将头埋得很深。
“回夫人的话,是老奴该死,做事情未考虑周全,菜马上就来,还请夫人恕罪,九姑娘莫要见怪得好。”
“母亲,您瞧您,硬是一天和自己的名声过不下去。在您的心目之中,赵嬷嬷虽然只是一个三个字的之代称,可咱们尚书府里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的,这赵嬷嬷对于你来说到底有重要。”
厨房里的人姗姗来迟,来得却又是如此的几时,不多一分,亦不少一秒。
赵嬷嬷连忙起身布菜,招呼两人入座,,刘氏看了看林玉明,抬手让赵嬷嬷扶了起来。
一桌子的菜,却只有她们两个人,这顿饭吃得好生不热闹,气氛也十分诡异,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的两人饭桌上也没有任何的互动。
依照这尚书府里的规矩,那是得做到食不言寝不语的,可是看眼下这情况,若是两人再这么沉默的吃下去,那倒是真真的有些尴尬啊。
林玉明看看心不在焉的刘氏,佯装无奈的摇了摇头。
“母亲,好东西是需要细细品尝才能品出滋味来的,这饭食也不例外,也不知母亲今日是怎么了,竟有些奇怪,只见夹杂,却不食,母亲不如将这筷子鱼给玉明如何?”
林玉明端起身前的碗挡在了刘氏的筷子底下,刘氏一愣,微微松了松手指,那鱼便落入了林玉明的碗里,没有丝毫的偏差。
她的话倒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碗里是堆成山的菜,却没有动过。
林玉明笑靥如花的说道:“谢谢母亲,玉明最爱的便是这鱼了,可真真是香得很呢!”
一旁的赵嬷嬷一直在细心观察着林玉明,如今的九姑娘,到底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了,与之先前比较起来,那可谓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不过,也正因为她这么一说,即将凝固的空气一下子又缓和了下来,刘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随即,又给林玉明夹了一筷子鱼,柔声道:“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些。瞧你这消瘦的模样,莫说别人看了感觉如何,反正母亲见着了那是真真的打心眼儿心疼你。”
“谢谢母亲关心。”
林玉明倒也不推辞,又一次将鱼给接了过来,仔细品味着这鲜美的鱼肉,吮吸着鱼肉里面的汤汁,当真是齿颊留香啊。
只是那刘氏不自觉的又瞟了瞟那装着雪花白玉蓝田珠的盘子,万千思绪始终安静不下来,在脑海里面胡乱的跳动着。
自己已经与老爷成亲数十载,这苏绣女三个字,那听了应该不下千遍,而当初林尚书的书房里最宝贵的那副画,画的便是苏绣女。
眉如柳叶,眸如星辰,鼻梁高挺,殷桃小口。兰花细指轻拿扇,拈花一笑掩红唇,浣纱柔衣锁上身,小家碧玉气自来。
苏绣女虽不敢说是这世间罕见而不可多得的佳人,可是那画像间透出一股江南女子的贤良淑德与温柔可人,异常让人着迷,不要说是像林尚书这般多情的男子,就算是自己当时见着了画像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尚书却说,那幅画还未画出苏绣女十分之一的神态与美丽,十分之一都未画出便就如此的美丽动人,那她真人该是有多迷人呢?
刘氏深深地憎恨着这大宅院里的所有女人,包括死去的云姨娘,也包括那未嫁入尚书府便已经殁了的苏绣女,她恨这里的所有人,恨她们分走了林尚书的每一份爱。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只钟情于自己呢?
刘氏如此,明姨娘如此,崔姨娘也是如此,只不过现实总是如此的无奈,所以让这大宅院里的她们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刘氏觉着,自己既然得不到丈夫所有的爱,那么她就要这个家的所有权利,只有坐上尚书府主母的位置,便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她,偌大的尚书府都得听她的。
于是,她便独自揽走了这尚书府里的所有权利,成了唯一的主母,以前若不是因为一时大意,着了明姐儿这个贱蹄子的道,那崔姨娘也不见得有可能从她的手上分走半个家的主家权。
刘氏想到这,看林玉明的眼睛里不禁多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说不清,亦道不明。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