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应该是接通了,那毒针男子的眼睛闪亮了一下,旋即再次警惕地四下张望,嘴里若无其事地说:“事情办妥了。”
里面沉默一阵,说:“你是哪位?”
于果听到这声音时,心里最后悬在半空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不错,这的确很接近那个人的声音,看来自己判断雇主的身份,也是正确的。可他生性审慎,还是想再仔细听听。
毒针男子先是略微愕然,随即冷笑一声:“你还真谨慎。放心吧,没有黄瓜。”“黄瓜”是指警察,因为是绿色的,这当然不是业内通用的暗语,算是毒针男子的自创,可雇主一听便知。
因此,雇主说:“都弄好了?包括蜜蜂?”
就像明白“黄瓜”的意思一样,“蜜蜂”应该是指毒针男子手里的毒针,于果一听之下也能猜个大概。
毒针男子说:“什么都妥当了。”
雇主说:“很好,你先不要急着走,先去南区,按照我之前给你的电话,联系那个接应你的人,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等一个月吧,我把尾款汇到那个人那里,他再转交给你,是现金。你放心,他只是我一个员工,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而且你去哪儿都行,他帮你买火车票,不在尾款之内。”
毒针男子听了,狞笑道:“不错,你够意思!”那时候电影《手机》还没流行,否则毒针男子也许会夸自己的雇主厚道。
雇主继续说:“我一向是厚道的。行了,就这样吧,咱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毒针男子嘿嘿两声,说:“我和你的观点不同。我觉得,咱们从现在开始,就别联系了。”
雇主的声音比较惊讶:“什么?你什么意思?”
毒针男子说:“你之前已经给了我一万块,一万不少了,足够我在老家花一辈子的了。”
于果心里更加确定了雇主的经济实力,要知道,那时候一万块顶的上现在的五十万,两万块在九十年代的三线城市可以买一个正儿八经的郊区房子了,一万块即便买不起城市房子,可买县城房子依然绰绰有余。实在不行存起来,就算那时候没有理财产品,可银行利息也很高,炒股的话更是买什么就等于赚什么。
毒针男子毕竟不是学经济的,怎么也预见不到,一万块在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就已经不算什么了,还以为能靠这钱过一辈子。
雇主冷冷地问:“一万是不少,毕竟我自认为也是个慷慨的人。可是谁会嫌钱多呢?尾款还有五千,你不想要了?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是一百块撑死。五千块是什么概念,不用我给你形容吧?”
毒针男子沉默一阵,说:“我这个人能一直这么安全,我自认为是能够克服贪欲。你别看我没念几年书,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一万,够了,我不需要你那五千。就像你说的,这事儿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存在第三个人知道。雇主只有一个雇员,那我真的就很不放心了。”
电话里说话不能太明显,可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毒针男子毕竟干的是脏活儿,雇主想要杀他灭口,也很正常。五千块是不少,但为了这个把命丢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雇主也停了一会儿才问:“那你还给我打这个电话?”
毒针男子哈哈一笑:“我有信誉呗。别看我第一次做这个类型的‘项目’,手生,但我答应你的事,必须要完成。当然,我告诉你的原因不止这些,我要是一声不响地走了,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办成了,以后别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告诉你了,那咱俩两清了,我拿着这一万我应得的钱去过我想要过的生活,咱们永别了。”
雇主又是好一阵才回话:“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但我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你的想法的,真令我大吃一惊,所以老实说,之前是我小看你了。那好吧,随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被黄瓜压着,不然,黄瓜压你之前,你未必那么幸运。”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爱怎样怎样,但永远别被警察抓着,不然的话,我会抢在警察之前,先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毒针男子嘿嘿冷笑道:“你和黄瓜都永远也找不到我,拜拜。”
电话挂掉了。
旋即,毒针男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于果并不打算跟着他,而是抢先一步进入电话亭,并与此同时现了真身。
而排在毒针男子身后那小子吓了一大跳,虽说是晚上可他眼睛一直瞪着呢,咋就没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可无论如何,插队抢电话是绝对不允许的,便坚决要推开于果。
于果不理不睬,背对着他把电话亭堵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电话筒。
这时候,那小子愈发恼怒,见他不做声,误认为是怕了自己以及耍无赖,便壮起胆子,狠狠一拳砸过去。但打在于果的背上,如同砸在厚厚的钢铁表面,疼得泪花四溅,手也肿了,这会儿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心虚之极地跑开了,嘴里还一边叫着:“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找人,修理死你!”
系统有些不解:“这人打电话和拿ic卡都是戴手套的,您是没办法提取到他的指纹的。”
于果心道:“我不是要他的指纹,你能否通过现在这电话筒,检查到他落下的头发、口腔食物残渣或者干脆口气,并且记录下来以及检测?”
系统笑道:“记录下来可以,但是要想我测定检验此人的身份,一共需要二十万元,这不算贵,您懂的,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