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我四下乱晃脚步踉跄,以为把我打得晕头转向神志不清了。可我一下子看到了他们只是挂在p档的吉普车,他们可能是觉得速战速决,打我一顿就走人,所以车钥匙没拔下来。我猛然跳上去,他们才发现不对劲,想要冲过来。我没学过驾驶,只听说过开d档就是前进,我就把手刹放下去,开了d档……”
于果隐隐有些不安:“你……你撞死人了?”
赵诚长叹一口气,许久没说话,于果耐心地等待着。过了三十多秒,赵诚说:“车头碰着了一个,甩出去几米远,不知道死没死,送医院了……当场我就吓呆了,车子撞在一个路灯上,停住了。另外几个人把我拖下来,又是一顿打,还报了警……我就感到天旋地转,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他的神色再度坚定起来:“我也过了十六岁了,应该是需要负刑事责任了。要是人死了,就算不判我死刑,想必也是很多年的牢狱之灾了。我不想在监狱里也受欺负,那样的话还不如我死了算了!所以,于大哥,你收我当徒弟吧!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你的期望!”
于果心里哭笑不得:“我哪对你有期望了?”可话却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不收徒弟,你在我身旁,就不受欺负。”
赵诚却不甘心:“可我们的罪都不一样,一旦判决下来,换了地方待,甚至哪怕换了号子,我都还是会受欺负的!于大哥,我知道,你是绝对的强者,你同情我,不见得是因为我弱,也是觉得我没错。但我要是总是以弱者自居,永远寻求怜悯,然后心安理得地寻求保护,那样岂不是太可悲了?”
于果心里一阵触动:“这小子,还是挺有想法的,还真的很像当年的我。”
接着,赵诚一下子跪了下来,他第一次下跪已经把大家吓得够呛,第二次直接把老鼠精吓成了蝙蝠精,几乎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大概是以为赵诚又要跪父母,然后跟自己干架了。
于果却知道他要跪自己,早在他膝盖移动的一瞬间,就立马闪到一旁。赵诚果然跪下来就磕响头,大喊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于果却头也不回地说:“别开玩笑了,我不收徒。你别惹我发火,再说这件事,那我就不会再跟你说话了。”
赵诚吓了一大跳,但也不敢冒然尝试,只得本本分分地低下头站起来,不再作声。
看守所虽然三教九流很多,杀人如麻的重刑犯和只不过调戏妇女被抓的二流子都有可能共处一室,可是在家属想要见面这个问题上,反而比监狱宽松一些。尤其是没大事的犯人,不存在和家属传递消息的风险,看守所就相对宽容了。
更何况,是李闯这样有钱有势的人,他要见霍利菲尔德,不可谓不方便,再说,西沙台派出所的仲所长,和李闯已经去世的大哥仲老四是亲兄弟,这就更是方便中的方便了。
于是,霍利菲尔德被叫出去见李闯。李闯又给他带了一大包酱猪蹄、白切鸡、烧肉、蒜味肠等等,两人相见时,李闯很高兴地一下子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替自己的恶行顶罪的小弟,说:“德子,真是辛苦你了。里面没人欺负你吧?”
见霍利菲尔德一愣,李闯甚至自以为幽默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开个玩笑,看你的表情,哪有人敢欺负你啊!就你这身手和暴脾气,你在里面不报我的名字,也一样是头铺!”
看守所的管教也许是觉得他太猖狂了,正色说:“小点声,注意影响。”
李闯白眼一翻,没去理会他,假如这管教只是一个路人,李闯能立马把他打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