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笑道:“这不是破绽,反而显得更真实。要是做足了戏,反而太假,完全没有破绽,那本身就是个破绽。完美,往往意味着陷阱,这在我小时候读书做题时,就是深谙的道理了。警察不是白痴,很多事都能自己推断出来的。暗示得太明显,那还能叫暗示吗?欲盖弥彰。
“一个人使用刀子时,难道刀子从刀柄再到刀身,全部都有这个人的指纹吗?不会的,如果全都有,反而像是被陷害。这串珠子也是一样,被崩落的珠子,也许正好是仲书记没有接触过的部位,所以这不足为奇。
“余下的那些有了仲书记的指纹,说明仲书记用他的手指没接触的珠子勒住了姜猛星,这才更有说服力。换句话说,这辆陆地巡洋舰和仲书记的帕萨特在分别穿过收费站后迎面相遇,那时候正巧路上没有什么车,也没有目击者,双方停下车来交流了。
“姜家人起了内讧,至于为什么起内讧,那是警察的事了。五个人互相杀,只剩下一个姜勇星。随后小姚制住了姜勇星,用枪指着姜勇星,或者使用别的威慑手段,使其不敢乱动。
“而仲书记却突然上前,出其不意地用那串珠子勒住了姜勇星,小姚冲上去帮忙,这才勒死了姜勇星。由于仲书记是一区之尊,谁也想不到他会亲自动手,所以仲书记就算在姜勇星身侧,姜勇星也不会防范他,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应对看上去更有威慑力的小姚。
“我听人说,仲书记在进入仕途之前,也和三个弟弟一样,从小在西沙台打架斗殴长大的,学过一些武术,平时也注意锻炼身体,他在小姚的帮助下杀了姜猛星,这也是符合逻辑的。
“杀人之后,仲书记和小姚再将他们塞入车子,故意装作车子失控跌落下山,造成惨烈车祸现场。至于到底为什么他们要杀姜家五兄弟,那还是警察的事。但可以想象,仲书记来自胶东的黑道家族,跟姜家五兄弟这种村霸有利益上的纠葛,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杀人灭口,也是可以理解的。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局中局。假如警察草草结案,那么他们就会认为这是一场寻常的车祸。假如警察仔细查看刀子手柄上有可能留下的指纹,就会认为是姜家五兄弟起了内讧,互杀导致车子坠落悬崖而死。
“但要是警察再深入一点,发现了那些珠子,并且推测到仲书记身上,那么,就会推导出是仲书记一手导演了这一切,杀了姜猛星后,再制造车子坠崖的惨烈假象。这就是更深一层的第三种可能。”
系统回答说:“好吧,我明白了,我不知是该说您令人佩服,还是该说您令人恐惧。不过,就算您如此缜密地一石三鸟,给仲书记予以致命的折腾,但按照现在的世道来看,仲书记也许不会那么容易就此倒下,刑警大队敢不敢查他,那也是两说。”
于果心道:“这个我也很清楚,要是有那么顺利,上次把那么多证据提交到省里,早就出结果了。所以,要真正打垮仲书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是,我总要一步步来,聚沙成塔,水滴石穿。
“现在是他想要升上地级市副市长高位的关键时刻,我给他来这么一下捣乱,就算不能把他送进监狱,最起码也会让他的仕途受到一定影响,上头的大领导,最起码会感觉无风不起浪,暂缓考虑对他的任命,那也是有可能的。真做到了这一点,那也算我的一大成功了。”
系统问:“这么说,您只是让我把那串珠子给他戴上就行?以后的事,就看警察的了?”
于果心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无奈,甚至有点儿听天由命的意思,可这是事实。做得太多,尤其是胶东市的警察,就会很快想到我的风格。有时候,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形成了强烈浓郁的个人风格,但他人会容易看出来的,比如唐均、路晨这样的聪明人。
“换句话说,之前交给省城的那些证据,我也不能同时拿出来了,因为相信仲书记上次威胁我时说的话,应该不完全是威慑,他还是有相当的背景的。一旦这次没有彻底拿下他,他背后的蒋家也许会立即对我进行反扑,反为不美。我还能一股脑把他们全杀了?这就是我输不起的地方,我毕竟也需要安定生活。
“真是可惜,早知道,我不把那些证据交给龙曼妮,而是耐心等待,像这样的大会,我把它投射到大会的多媒体屏幕上去,让大多数人看到,这样一来,就算纪委不会因此拿下仲书记,最少也能撕开仲书记这张虚伪的假面皮,令他颜面扫地!可惜了。”
系统回答道:“您也不要过于自责,谁能想到仲书记的背景如此深厚?换做任何人掌握了那么多证据,也都会觉得拿到省城居高临下地参他一本,比在胶东本市他的老窝里播放,更有杀伤力。
“好的,我明白了,那串秦所长的珠子已经戴到了仲书记的手腕上了,他没有察觉。您这所有的事,总共花费了二十万元,现在您70000点积分不变,投资为一千万元,积蓄为一千两百二十九万元。那么,您现在就返回单慧熟睡的房间吗?”
于果摇摇头:“等等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再看看吧。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想好好观察一下仲书记。尽管他开会时都是打官腔说套话,但接触得越多,我越能观察出他的个人风格来。”
车子驶入政府大门,进入办公楼,一大堆人出来迎接仲书记,毕恭毕敬。
他们走过,一条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