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很快被传送过去,到了吴强的床旁,然后调回正常时间线。
令于果吃惊的是,吴强还没睡,但已经拉上了窗帘,在窗帘边缘分出一道小缝来,朝外面幽暗阴沉并且飘着零碎雪花的天宇看。
过了几秒钟,吴强嘴上喃喃地说:“曹中枢这么闹腾,迟早得完。贩毒根本不能当成一辈子的事业,他想在这里当一辈子土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事。光贩毒就不得了了,还在这里装大仙,时间长了自己都信了,这么干是大搞封建迷信,对抗上层,是要掉脑袋的!
“游辉、刘磊那帮傻逼,还以为只要忠心耿耿就能靠着曹中枢吃一辈子毒饭呢!以后我得为自己打算……不如把放债的钱先拿到手,八百万……虽然有点少,但加上我这几年存的五百万,也不少了……去国外生活,勉强够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刘磊手里的银行卡骗出来……”
于果心里一笑:“想得不错,从你这么积极地提议要收一部分外债回来,我就早看出来你有自己的小九九了。虽然你为人也狠毒,但既然有了异心,意志必然不坚定,我对你的催眠,就要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于果见窗户玻璃能很清晰地看到吴强的眼睛,因此,于果也不打算冒险正面对视吴强的眼睛了,尽管以他现在的功力,这么做已经没什么破绽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通过镜子里的对视来催眠吴强。
吴强是在出神,但客观上,他的眼睛确实跟于果的目光相接触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吴强猛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心里一寒,顿时毛骨悚然,可当他发现窗户显示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想要回头看时,整个脖子和脑袋都不听使唤了。
于果终于成功将他催眠了。
催眠之后,于果还是没有大开大合地直接询问他,而是循循善诱地导出:“吴强,你现在回到了袁琪出事的那天,我知道,你此后的人生在无数次回忆这段经历……说说吧,袁琪的故事,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强呆滞了一会儿,浑身颤抖了几次,终于开口了:“二十多年前?应该是二十四年前吧……曹中枢买了这所学校。曹中枢和作业,他们俩是发小,也是同学,我是曹中枢的学弟,因此也跟他们在一起,但是曹中枢还是更信任作业……他们俩都不是本地人,都是邻省的。”
于果一愣:“作业?这是人的名字吗?”
吴强的回忆思维和微弱的潜意识抵抗在不断风雨交织,因此说话也断断续续:“是……是……刘作业……刘作业是刘磊的爸爸……”
于果听到这里,相当惊异,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事虽然很让人震惊,可他迅速调整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不让情绪起波动,以免影响催眠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于果问:“你们三个,一起创业,购买了这所学校?”
吴强说:“是……准确地说,我不是股东,我是个穷孩子,没什么钱。曹中枢也是穷人出身,可敢拼敢闯,南下打工,早年就是跟随南方一个大毒贩混过,因此靠贩毒也赚了点钱。他当时注意学习经验,也注意积蓄节俭,所以攒下了一笔钱。
“也就是说,他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来的。后来,我就跟随他创业,他这人很谨慎,时间长了,足够考验了我的忠诚度了,他才偶尔透露的,看我的反应。我哪敢去告发他?我还指望靠他吃饭呢。他做大了之后,从开饭店到开加油站,真的发了,顺道做起了高利贷。
“刘作业就不一样了,他早早当上了有油水的公务员,得了不少好处,而且为人处世很厉害,一路官途非常顺溜。有权力就有钱,他也参与曹中枢的投资,一连几个项目,都很挣钱。后来,他俩就搞到一起去了,越来越臭气相投。我呢,只是他俩的跟随……”
于果心想:“怪不得你怨气十足的。但你这些年靠曹中枢捞了不少好处,这总不是假的吧?做人还是辩证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