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吃透一样,比如邮票,恐怕就得全身心投入,浸淫一生,也不见得就能成为精通此道的大家,这不光看努力,还得看灵气。
当然,也肯定存在精通好几个行当的人,比如国内那些鉴宝大家,他们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对拳脚、兵器、暗器、毒药无所不通的绝顶高手一样,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即便是他们,也不可能看了几眼就顺溜说出来,总要等个几分钟。
最起码,能在二十万赌注的巨大压力下,还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坦然笃定地说出自己所想,然后继续谈笑风生,若无其事,这样的鉴宝专家,全国大概也没有几个人。
更别说这小子竟然一脸黄药师的样子,难道他能像东邪一样,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农田水利、经济科技,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吴猛看他信心满满,甚至可以说是自信心爆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内中只有毫无惧色,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担心和怯场,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自信?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看到这种表情,吴猛甚至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和命运感,觉得这家伙很有可能真说对了,因此产生了一定的心虚和不安。其实,他当然不是输不起这二十万,二十万他一夜之间就能挥霍掉,这还真不算是什么钱,因此他担心的不是损失钱,而是头一阵就输了面子。
这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所谓当头炮开门红,他不想一上来就被挫了锐气。
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此刻退缩,就跟低头认输无疑,到时候答案揭晓,于果要是赢了,那自己一样颜面受损。再说,这本来牵扯的就是一场严肃的赌局,即便没有这场赌局,成年人,尤其是有身份的成年人之间,也应该是一诺千金。
吴猛虽然霸道阴森,却也是知道有些规矩是必须遵守的,更何况,他也不认为于果一定会赢。
他很清楚,拍卖会之前的展览捡漏淘宝活动不太正规,因此难说没有代卖员和买家串通,骗另一个买家花冤枉钱入彀的,尽管如果被抓住或者举报,会严肃处理,甚至有可能锒铛入狱,可证据方面,却很难搜集。
而于果虽说有相当的能量,但作为本拍卖会的长期会员,吴猛深知于果的确是头一次参加这个活动,因此,于果不可能跟代卖员有什么串通,而且这些代卖员每年可能都会换几拨人,东西也都有可能卖得不一样,很难形成长期互惠互利的合作。
所以,吴猛就算觉得邮票是自己的短板,也认为于果刚才说得这么详细实在是在装逼,越详细,越容易出错,因此灵机一动,说:“于先生,我对邮票的研究比较少,看样子你是术业有专攻了?”
没等于果解释说自己并不懂邮票,吴猛抢到了面子之后便抢先说:“我承认,我不大确定这是不是蓝便士。但是,你说得这么详细,真的一字不差吗?咱们的赌局赌的不是谁说得更接近真相,而是谁说得对。”
其实,这赌局的规矩,是谁说得更接近,则谁赢,这一点童雅诗和代卖员都知道。代卖员故意不说,但童雅诗倒不是珍惜那二十万,而是她向着于果,拼着得罪吴猛,也要明着说出来:“吴学长,按照规矩,不应该是谁说得更接近,谁赢吗?”
吴猛心中泛起了怨毒的滔天巨浪,反问道:“童总不是从不参加这种低俗的赌局吗?为什么还这么清楚规矩?”
童雅诗心中有气,虽然不敢太得罪吴家,却也还是坚持说:“我记得,昨晚的饭局上,是吴学长亲口说给于果听的,我也在旁边听着,听得很清楚。”
吴猛冷冷地问:“我没说话,于先生说话了,说话当然比不说话要更接近,难道他就赢了?”
童雅诗的口才不如吴猛,当即卡了壳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