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果觉得,这些人虽然长得都很有派头,却都是看起来比较正派的,并非獐头鼠目,哪怕真的有尖嘴猴腮的人,目光也很正,绝不是坏人。就算他们会演戏,但在大本营里,似乎不需要再伪装了吧?
还是说,梁奔赚足了钱,钱不缺,只是缺少刺激,所以白天是大企业高管,暗地里却做这种精密的杀人计划并屡屡实施成功,制造爽点,满足自身的畸形心理需求?
尤其是这些手下们穿着白大褂,反而像是某种制药厂的研发人员!
看来,梁奔的学历也绝对不低,既然可以领袖群伦,更说明应该是高智商,这样的人如果一旦心理变态,想要制造犯罪,那一般的低级案件根本满足不了他对快感的追求,所以他策划了铁三角连环杀人案?
等等,制药厂?难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毒品生产基地?不,那些研发人员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看上去都不是坏人,于果还是很自信自己的眼力的,可以肯定,这里应该不是制毒的地方。国内也没有这样堂而皇之的制毒企业。
说到企业,于果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高高雕刻在墙壁上的企业标志。
最让他惊异的是,他似乎认识这个企业,这家企业是养鸡发家的,后来又养猪,还做牛奶,是以科研为主的畜牧业上市公司,股票还长得挺好的,配送了好几次了。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自己也没事儿买卖股票玩儿。
只听梁奔那熟悉的声音,比和孙蔷缠绵那一夜更加阴森:“小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怕麻烦,要多次实验,增加实验结果的稳定性,提高精准度,这是个最基本的常识,你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去做?”
小初吓得直点头,但还是为自己辩驳:“我知道,可您也说过,样本都很珍贵,绝对不能随便乱用,否则可能会造成严重损失……”
于果很理解这些知识分子,他以前在第十二工厂干苦活的时候,实验室那帮知识分子都是如此,他们总是喜欢据理力争,官僚主义少一些,即便面对领导的怒火,只要责任不全在自己,就不肯一味地成错,而是要辩明清楚。
梁奔冷冷地问:“你这是在怪我说话前后不一致?说话的语境不同,孰轻孰重,都是不同的。你以前是不是只学数理化了,语文就学到小学三年级?”
小初只得垂下头不语。
梁奔阴冷地扫视一圈,问:“还有谁觉得自己非常有理的,请站出来告诉我,我好早早知道,咱们这个实验基地已经容不下尊驾的才能,只能请你另谋高就了。”
这话一出,谁敢做声?全都沉默了,现场压抑得很厉害,就像他们做实验一样万籁俱寂。
一个像是手下的头头的家伙咳嗽一声,说:“麻老师,我们都听您的。”
于果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梁奔姓麻。
梁奔一字一顿地说:“听我的,就按部就班地做。搞科研,如果只是为了出成绩,应和官僚来参观,什么‘指导学习’,那就不是科研了!科研必须纯粹!科研是神圣的,不能受到任何官僚主义和金钱至上世界观的侮辱和侵蚀!”
于果心里一抖,暗想:“这话说得好。这么听起来,梁奔反而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不像是个反面角色。可是,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也许他在科研方面真的一丝不苟,甚至大公无私,但是,说不定他的内心里藏着另一个魔鬼……”
于果缓缓绕过座椅,看着梁奔,的确,这人真的是梁奔,一模一样!在这人胸前的工作牌上清楚地写着这人的名字和工号。
梁奔名字叫麻本亮。看来,梁奔这个名字是麻本亮的谐音。到底是知识分子,还有强迫症,取个假名字也跟真名字有关,当然,也许这样更好记,也更好地配合本能地认定这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