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氏兄弟和张氏兄弟等人看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手电光芒忽聚忽散地乱投,也更显得这种凌乱不堪充满着波谲云诡,更别提那边的惨叫声一个接一个,不绝于耳,而且都仅仅是非常短暂的惨呼,便戛然而止,仿佛喉咙被咬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乱枪声大作,弹壳乒乓,展现出无比清晰的金属质感,远远的水声和风声,也被它们迅速送往了思绪的远方,并且唤醒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本能恐惧。
飞刀和其他暗器在墙壁上冷酷的撞击声,也使得现场就像地狱骤然降临到人间的城市地下一样毫无征兆,充满着直截了当的邪恶。
又有人用魂飞魄散的声音喊道:“别……别杀我!我不想死!我刚加入黑铁社没几……啊啊——!!”接着便悄无声息。
一切归于沉寂,尽管应该还有幸存者,但他们也都趁乱跑远了,并且还不断地开枪还击,但也不知道究竟打着谁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领域里,飘来一股经过下水道充分修饰后更加腥臭的血味,隐隐地,又传来阵阵时有时无的咀嚼声,听上去,应该属于某种拥有锋利牙齿的饥饿生物。
很快,那声音在单调的咀嚼之后,加入了“咕叽咕叽”的吞咽声,而某些骨头的碎裂声也像是有人在啃一种巨大的排骨。但是,啃噬和吞咽的过程中,那种极其粗鲁狂放的野性鼻息,呼哧呼哧地,却真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白氏兄弟面面相觑,但看到了对方都是面无人色的表情之后,也很快将手电熄灭了,周围只剩下大家吝啬的轻微呼吸声,每个人最大的触觉感受就是自己愈发响亮的心跳。
这些人从小到大看惯了生死,知道自己作为被觉醒会收养的孤儿,只有要么悲惨地死掉,要么在残酷的环境下坚持存活下来这两条非凡的人生道路,因此真的比寻常人对生死的重视淡了许多。
可是,今天,他们作为高级生命人类几百万年来的进化无法磨灭的最大本能——恐惧,就这样突兀地被唤醒,随后在寒风和烈焰的交错中被剥得精光,等待着巨大的毁灭降临。
所有人心里只有这一个结结巴巴的念头:“这……这是什么……?”以前他们执行任务时,从不在乎要杀的目标是谁,有多强大和多不好惹,最起码,他们不会觉得目标是非人类。
而现在,他们有一种自己被扔进了猛兽的笼子里,再浸泡到完全没有光线的死寂世界里,除了坐以待毙,等待猛兽无情的吞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刻,谁还考虑真的第三个样本到底去哪儿了?在这种与世隔绝特殊异常的封闭环境下,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能活着真好,生命毕竟还是最重要的。
酒心糖很胖,肚子也很大,他的喘息声略微粗了一些,不过,他在牛风、张氏兄弟等白银级战士的身旁,也有了一定的自信,便轻声说:“是……是不是麻本亮得了狂犬……”
狂犬病的“病”字还没出口,就跟他舌头一样,咯吱咯吱,伴随这半边牙花子的脆响,全部被什么东西啃在腮帮子里,来回转动着研磨。
这突如其来且近在咫尺的距大恐惧骤然降临,使得谁也猝不及防,酒心糖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脖子一歪,硕大的脑袋软软地瘫在一旁的肩膀上。
几乎就在同时,尽管大家因为惊恐万状而四下张望却又不敢打开手电,可他们良好的训练素养也将开枪防卫作为本能,于是黑咕隆咚的桥洞周围火光大作,砰砰砰砰不绝于耳,弹壳带着灼热的杀气突破寒风,在石壁上弹射出叮叮咚咚的金属交响乐。
烤鱼片一声惨呼,半边脸就被呼啦一声撕裂了一片,眼珠子像打裂的生鸡蛋带着浆液喷溅而出,伴随着脑子里的白的红的,血里呼啦喷了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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