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还真让贾琏等人猜中了,这观澜阁里招待的客人,正是专程来捧场的忠顺王!
当然,孙绍宗也的确是在里面,只不过是敬陪末座罢了。
却说听到外面‘闹’起了刺客,孙绍宗初时也是唬了一跳,还以为真有什么乱党,要来刺王杀驾呢。
于是他连忙起身,护住了席上为首的两人。
谁知随即又听有人哭喊道:
“误会、误会,我们是荣国府的……哎呦~!”
“饶命啊!我们是宁国府……”
“在下荣国府贾琏,绝非……”
“我乃威烈将军贾珍……”
外面竟是贾琏和贾珍?
这两块料,怎得被当成刺客了?
孙绍宗心下纳闷,旁人自也是狐疑的紧,忠顺王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王府的侍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半扇房门。
那房门刚敞开,便见两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人,从外面夸张的滚了进来,伏地哭喊道:“求王爷给小人们做主啊!”
却原来是那两个守门的家仆,抢着进来告状了。
忠顺王眼见自家奴才被打的这般凄惨,当即脸色往下一沉,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本王从实道来!”
“王爷,小人正在外面守着,忽然看见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上了二楼,手里还都拎着鞭子,便随口盘问了一声。”
“谁知那些人不肯通名报姓,反问这雅间里面有没有孙大人。”
“小人们自然不敢随便泄露里面的情形,便说这事儿不是他们能问的。”
“谁知那人二话不说,就指使手下围殴我等!”
“又有那什么自称贾珍的,说是要敲掉我们的牙、拔了我们的舌头!”
“小人们固然死不足惜,但今儿小人们却是替王爷守门,如何能让人这般欺辱?!”
“还请王爷明断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忠顺王也便晓得,那贾琏、贾珍怕是冲着孙绍宗来的,却误打误撞与自己的奴才起了冲突。
这完全可以说是误会一场。
可忠顺王向来便是个护短的,替他看门的奴才被打成如此模样,他却哪里还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当即便把桌子一拍,怒道:“好个荣宁二府,竟欺辱到本王头上来了!”
啪啪啪~
说着又连捶了几拳,叫道:“把那贾珍、贾琏给我带进……不,让他们两个给爬进来回话!”
“王爷有命:贾珍、贾琏爬进来回话!”
“王爷有命:贾珍、贾琏爬进去回话!”
“王爷……”
这命令层层传到外面,又添了无数的刀剑相逼,贾珍和贾琏都涨的面红脖子粗,却又哪敢学什么强项令?
再想想向忠顺王跪地求饶,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两人便咬着牙关四脚着地,一步缓似一步的爬到了门前。
随即两人却不约而同开始提速,而且从四肢着地,变成了膝行,等到争先恐后的爬进门里,那脸上的不甘,便也都已经化作了诚惶诚恐的阿谀之色,对着忠顺王以头抢地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我等实不知是王爷在里面,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忠顺王冷笑道:“莫非换了旁人,就合该被你们两个狗才欺辱不成?”
“不不不!”
贾琏、贾珍二人如何敢认这话,忙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还待在分辨些什么,却听忠顺王扬声问道:“外面那些想要行刺本王的反贼,杀了几个?”
立刻有侍卫统领上前禀报:“回王爷的话,只是伤了几个,倒未曾杀人。”
“荒唐!”
忠顺王将个酒杯一把掷了过去,喝骂道:“这些反贼还留着作甚?都与本王拖到街上就地正法!”
贾珍、贾琏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尤其是贾珍,慌忙尖叫道:“王爷不可!不可啊王爷!”
“不可?”
忠顺王将身子往前一探,阴森森的盯着贾珍问:“贾将军,莫非外面那些人意图行刺本王,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其实两人要一口咬死了是误会,那些人也都是宁荣二府的家仆,忠顺王倒未必好下手。
只是……
“不不不!”
贾珍连声道:“那些人与我并无半点相干!只是犬子方才也随小人上了楼,还请王爷莫要……莫要错杀了他。”
当真是好一个‘并无半点相干’!
忠顺王冷笑了两声,这才扬声吩咐道:“让他儿子也进来回话!”
又是一声声喝令传了出去。
不多时,便见贾蓉颤巍巍的爬了进来,乖乖的跪在了贾珍身后。
忠顺王便又问道:“如何?现在外面那些反贼之中,可还有你们宁荣二府的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贾珍第一个叫了起来,贾蓉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忙跟着一起喊出了口。
贾琏却委实舍不得其中两个俊俏小厮,有心再分说两句,但对上忠顺王那阴冷的目光,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忙道:“没有、没有!外面绝没有我们荣国府的人!”
“哈哈哈……我就说嘛!”
忠顺王哈哈一笑,又扬声吩咐道:“将那些反贼统统拖出去砍了!”
那侍卫头领领命出去,不多时外面便传来推推搡搡的声音。
眼见再这么下去,那十几个家仆是非死不可了,桌上却忽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拱手道:“此事皆由卑职而起,要责罚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