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后院。
正对着火场的位置,摆了张不知从哪儿抬来的太师椅,仇云飞沉着脸坐在上面,身后四个家将手按腰刀雁翅排开,说不出的肃杀森严。
迫于这凌人的气势,勘察现场的衙役个个心惊胆颤,别说像平时那般吆五喝六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翻找线索时都是轻拿轻放。
这诡异的调查工作,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午时,火场中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基本已经翻了个底儿掉就连几本烧残了的琴谱,也喊来了琴师仔细翻阅,确保其中没有暗藏着什么玄机。
可就是这样细致入微的,持续勘察了两个多时辰,仍就是一无所获。
到了午时二刻,即便有那四大金刚压阵,差役们的耐性,也已然消磨了个干净磨洋工的、窃窃私语的、还有两个班头干脆寻了赵无畏关说。
赵无畏抹不开情面,也只好硬着头皮出了火场,在仇云飞面前卑躬屈膝的道:“衙内,您看这该查的也都……”
“继续查。”
没等赵无畏把话说完,仇云飞便硬梆梆顶了回来,不过考虑到赵无畏近些日子鞍前马后的,也不好一点情面都不给他。
故而仇云飞又补充道:“这书房的位置你也瞧见了,是在这院子里最偏僻的角落,不管是离前门还是后门,都不如堂屋来的近若是没有特殊的原因,那贼人为何偏要舍近求远,非要选在这里纵火?”
“或许是那两个丫鬟,正在书房里打扫收拾……”
“不可能。”
仇云飞摇头道:“昨儿我跟着孙大人勘验过,那堂屋客厅里留有打扫到一半的痕迹而且根据孙大人的判断,当时是两个人用不同的工具在打扫。”
“所以这间书房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凶手想要毁掉!”
就算是这样,那东西八成也已经被烧掉了!
可惜这话赵无畏只敢在心下说,并不敢在仇云飞面前据理力争。
他正待回火场,让手下兄弟们再鼓一鼓劲,好歹把小衙内今儿这一出无名火,先对付过去再说。
谁知刚要转身,就听仇云飞吩咐道:“仇懿,你去附近的酒楼买些酒菜来,先让大家伙填一填肚子。”
说着,仇云飞拔高了音量,又向众人许诺道:“今儿兄弟们只要肯卖力气,不管最后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晚上小爷我都做东,请大家伙去百花楼逍遥快活!”
这一番许诺,可比赵无畏的空口白话要管用多了。
话音未落,就引得众人齐声应诺。
只是这一片欢呼中,却杂了个不和谐声音就见那仇懿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道:“太尉有令,让我等片刻不离衙内左右。”
仇云飞今儿之所以闷闷不乐,就是同自家老子闹了意见,如今听这仇懿又拿自家老子的命令压人,当下便恼了。
蹭一下站直了身子,滚瓜圆的胖脸上挤出些狰狞的褶皱,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我爹可曾交代过,让你当众落我的面子?!”
仇懿二话不说,立刻在仇云飞面前单膝跪倒,只听哗啦啦一阵甲叶作响,却原来这四名家将,都在那宽大的外袍下内衬了一身软甲。
“仇懿无状,甘领衙内责罚然职责所在,小人纵死也不敢妄动半步。”
这番话仇懿说的古井无波,那三个同来的家将,更是连个表情都欠奉。
若是换在以前,面对这几张死人脸,仇云飞说不得早一脚踹过去了,然而经过这大半年的历练,他到底还是长进了些,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仇懿,却硬是忍住没有动手。
当然,要想让他主动宽恕仇懿,也是绝无可能的。
好在一旁还有个赵无畏在,眼见仇云飞僵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忙上前打起了圆场:“衙内勿恼,些许小事何须劳动这位将爷?我让人去买些吃食回来就是了。”
说着,回身招呼道:“李大个子、张二孬!”
火场里的差役们,也都在关注这边儿的动静,此时听赵捕头点将,忙都撇下手头的活计,小跑着赶了过来。
只是那张二孬奔出没两步,却又狐疑的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自己刚刚丢在墙角的香炉,竟又转身折了回去。
“张二孬!”
赵无畏又喊了一声,见张二孬理也不理,只顾捧着那香炉仔细端详,心下不由的一动。
正待过去瞧个究竟,旁边仇云飞却早大步流星的赶到了近前,探问道:“怎么,这香炉可是有什么机关?”
“回衙内的话。”
张二孬见是仇云飞亲至,忙躬身道:“方才我随手一扔,却听里面撞出个脆音儿来,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仇云飞听了这话,心下更是振奋,讨过那铜香炉自下扫量了几眼,见里面香灰都被清空了,空荡荡的并不见有什么东西。
但若是仔细观察,这香炉的底部却厚的异常。
仇云飞举到耳旁,用力的晃了几下,发现里面果然是藏了什么东西样子。
就是不知道是浇筑在里面的,还是有什么机关能打开。
正来回打量着,那仇懿又主动上前道:“衙内不妨将此物交给小人处置。”
“你知道该怎么打开?”
仇云飞狐疑的把香炉交到了仇懿手上,却见仇懿扭头出了火场,脚步竟是片刻不停,继续向院外行去。
“你这厮想做什么?!”
仇云飞虽然不认为,父亲派来的家将会有什么问题,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然而余下几个家将,却一股脑拦在